[凡凡]

你好！夏威夷
文：凡凡

引子：想寫夏威夷坐油輪的經歷，突然想到了自己20幾年來的一路風塵，於是我把此時此刻的心境也記錄下來，為自己現在的正在老和將來的老去，留下些時間改變心態的佐證。

（一）

再見！青春！

我人生的最大夢想或者說每日循規蹈矩活著的最大盼頭便是一年可以有那麼一次或兩次遠游的假期。我從大學畢業後，就努力地朝著這個制定的目標生活著。無論是對中國大城市的眷戀，還是對異國風情的向往，還有永久生活地的變遷，我都固執地認為，我在選擇自己的生活足跡。有些路是短道，有些路是長路，有些是偶然的山水風光，有些是被俘獲的永遠不見出口的森林。

朋友們一個個都買了房子，然後是第二個投資房。我至今仍然住在租賃的house內。
我說：我把你們down payment的錢都化在了路上，那是一條永遠也走不完的不歸路。世界太大，我看不過來。

年輕的時候，我喜歡野玩。那種玩法，在我現在的年齡看來，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自己找罪受。我無法想像我怎麼能讓自己的屁股忍受10個小時的自行車，踩過的路是起伏不平的泥土石子路。我們住河北農民的大通鋪，沒有浴室，沒有廁所。十幾個男生、女生就這樣嘩啦啦和衣躺下睡覺。臓稀稀的塵土，粘呼呼的汗汁，我們的鼻子通通只會聞飯菜的香味，臭哄哄的體味在我們有選擇性的嗅覺下揮發了。夜深人靜，肚子難以抵抗饑餓的咕叫，荒蕪的野山坡，黑壓壓的天空，沒有一家可以買方便面的商店。男生們想到了老鄉的番薯地，我們便拿著手電筒，跨上背囊書包，出發了。

我在那個年代，那個1986年的夏天裡，結識了一大幫北大中文系的學生。我們在老鄉的番薯地裡野蠻掃掠，我用盡蠻力，對番薯藤連摘帶踩，也沒有搜索到半粒番薯。

所有的人都嘲笑我，那個我極其愚蠢的時刻。我居然不知道番薯是長在地下的，露在地上的只是葉子。

我為何要寫這麼一段，這個映在腦海裡20年的場景，是因為，在夏威夷，我和大樹發生了激烈的爭執，他說怎麼沒有看到菠蘿樹，我說，菠蘿是長在地上的，矮矮的，不是樹。他不服，打賭。在Maui的時候，真的看到一種樹，那上面結著和菠蘿差不多樣子的果子，他興奮得呼喊起來，說他贏了，我不服。我有很好的記性，我在地理書上看過菠蘿地的圖片，於是正好有一個西人坐在pick－up車上，讓他去裁決，結果，我贏了。

那不是菠蘿，果子也不能吃，他說了一個英文詞，現在，我忘了。

我們的無知無時無刻不在我們周圍顯現。那片番薯地的洗劫，永遠地刻在我的腦子裡。那個倒霉的老鄉看到被凌亂的番薯地，他會氣憤得痛心疾首。

這是年輕的毀滅的快樂。當我面對我的學生們，聽他們訴說萬聖節故意隨意扔鞭炮引警車追，我就笑，我看到的是那片凌亂不堪的番薯地。

這樣的遠行稱為“旅游”嗎？原來，我們是hiking去了，我想，我們在年輕的時候都不自覺地做了hiker。而如今，這是時尚。

前衛，其實很簡單。“年輕”就是前衛，所有的荒唐，被“激進”和“先鋒”的光環照耀。

和舒適過不去的，和優雅做敵人的，和安逸有仇的一切藝術的形式，生存的形式，生活的方式，便是年輕人的前衛。

我們聽崔健含糊不清的歌聲，我們跳一不小心落個殘疾的霹靂舞。我天天對著鏡子練太空步，我燙爆炸頭，把自己扮成了張薔第二。

那個時候，要出門，討論一聽，要翻過一座山，淌過一條河，再行走十幾個小時，還要騎上毛驢才能過的山，西天取經式的苦旅，我們的腦子便熱血沸騰。我為這樣的苦旅興奮得好幾個晚上睡不著覺。

和耳朵過不去，和身體過不去，和眼睛過不去，打亂這個世界的所有的方式，我都喜歡。

現在，每年，安安穩穩地通過Sears訂旅行package，坐了飛機，坐游輪，夏威夷，海灘，椰子樹，八天的游玩回來，日子並沒有什麼不同，甚至，懶得跟人去敘說游輪如何如何，夏威夷如何如何。

我知道，我不再年輕。刻意想前衛，都不可能了。我被年齡的增長無奈地釘上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我失去了這樣的野性。

那份野性，只屬於青春，它來自你身體的血液，任何人和事物都無法阻擋。

到法國的時候，非常風行背囊旅行者，我雖然只年近三十，卻對那個背囊由衷地恐懼。
那個恐懼讓我知道，我正式告別了我的青春，從此，我步入了人生的中年期，不是年齡，是心態。

夏威夷回來，想寫游記，卻感慨萬千，於是追憶自己青春的光陰，A Dieu! Ma jeunesse!

[本那比經略]

只是好奇，張薔是誰？沒聽說過。。。

[Edwin]

凡凡不像是個懷舊的人啊。

[班門斧]

偶爾懷那麼一舊吧。

[凡凡]

本那比經略 寫道:

只是好奇，張薔是誰？沒聽說過。。。

張薔是八十年代出磁帶最多的一個女歌手，唱“好好愛我”，“星期天”等，全是翻唱的。後來，據說，去澳洲了。

[本那比經略]

凡凡Caroline 寫道:

本那比經略 寫道: 只是好奇，張薔是誰？沒聽說過。。。 張薔是八十年代出磁帶最多的一個女歌手，唱“好好愛我”，“星期天”等，全是翻唱的。後來，據說，去澳洲了。

八十年代歌手，偶只記住了個張行。。。

[WANGHU]

阿牛是80後的，不用裝廖。

[逸立]

本那比經略 寫道:

凡凡Caroline 寫道: 本那比經略 寫道: 只是好奇，張薔是誰？沒聽說過。。。 張薔是八十年代出磁帶最多的一個女歌手，唱“好好愛我”，“星期天”等，全是翻唱的。後來，據說，去澳洲了。 八十年代歌手，偶只記住了個張行。。。

我還知道個叫張什麼謀的 不過他唱的啥我倒真是記不住了···

[國語]

這位加西的名妞才剛滿三十？不信。看起來好成熟的。

[司馬策風]

又看到凡凡天馬行空文字了。

凡凡這樣的經歷，似乎好多人在青春熱血期都有過。

讀到這樣的文字，真是勾起感概無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