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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医生

今天，国内外的医学、大众媒体都在热烈讨论一条新闻：美国医生首次将猪心移植到人体。

图片来源：参考消息@微博

曾经出现在科幻小说中的手术成为了现实。在众多围观群众纷纷惊叹的同时，还有两种截然不同的专业声音。有人雀跃，称之为人类医学之大进步；有人质疑，认为是冒进无视患者利益。

手术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一名急需救命的心脏病患者

这名接受猪心脏移植的患者是一名 57 岁的男性，名字叫大卫·贝内特。公开消息里看不到他具体是哪种疾病，只知道是慢性心脏病患者。他的心脏丧失基本功能，反复心律失常，到了难以为继的程度。重获一个健康的心脏才能让贝内特继续活下去。

这些救命器官的传统来源是志愿者的死后捐赠。

全美去年差不多完成了 4 万例器官移植手术，但在更大的需求面前，这个数字是杯水车薪。贝内特在官方的器官等待系统里没有排在前列。也许是还有比他病情更重的人，或许是他的身体状况太差，被系统认定即便移植也难重获健康，或许还有其他原因……总之，常规途径的门关闭了。

除了捐赠，人体器官克隆同是曾考虑过的途径，但也因为重大伦理质疑难以发展。要逆天改命似乎只能把目光放在其他动物身上了。

猪心移植并非突发奇想

用动物器官满足人类需要并不是今天才有的想法。上世纪六十年代就有了最早的尝试。随着尝试的进行，在众多备选动物中，猪脱颖而出，成为目前最主要的异种器官来源。

为什么是猪？猪跟人类亲缘关系不算远，器官差异不多；猪体型与人类相近，器官大小相当；猪是肉用动物，摘取器官还能继续肉用，动物保护组织不会有太大反对……

移植用 CRISPR 小猪肉口感很好

图片来源：statnews

当然，异种移植并不是一下子就发展到今天的。需要让猪的器官在人体活下来，发挥功能，不被排异反应干掉，就只能一步步来。从简单结构、部分活性细胞逐渐到完整器官。越是结构复杂的器官，越有先进的技术支持。

9 小时手术背后的科技含量

12 月 31 日，FDA 批准了贝内特手术的紧急授权，手术于当地时间 1 月 7 日上午 8：30 至下午 5：30 在马里兰州医学院进行。

移植所使用的猪心脏，由专门为器官移植而培育基因编辑猪的 Revivicor 公司提供。 为了适应人体，这颗心脏经过了转基因技术的「改头换面」。3 处猪的基因被敲除避免立即出现免疫排斥反应，1 处基因被敲除避免猪心组织继续长大，6 处人类基因转到猪心防止人类血液在猪心中凝结并降低免疫排斥的风险。

手术结束，猪心脏已经在贝内特胸腔中开始了跳动。除了这颗特制猪心，一种新型抗免疫排斥药物也将在术后使用。

完成手术的移植团队

图片来源：medscape

伴随而来的巨大争议

这的确是一次非凡的生命拯救之旅，先进的科学技术又带来了新的生存希望。

但是同样存在着巨大争议。有的医生认为手术进行过于激进，过于「疯狂」，质疑伦理委员会的决定。

确实，在本次手术之前，猪的大器官移植还停留在动物试验阶段，有猪心移植给狒狒的记录。其他猪的器官，仅有 3 个月前纽约团队进行的猪肾人体移植，但当时移植对象是脑出血脑死亡者，移植观察了数天取得初步数据便停止。

现在一下子用在活人身上，还是比肾脏更复杂，需要敲除转移更多基因的猪心，确实步子迈得很大。到底算是最佳的选择？还是为了光鲜数据和「成绩」？很难一下子说清楚。

也许这是移植困境黑暗中打响的第一枪，又或者会把异种器官移植推向黑暗。

此刻，这颗猪心脏已经在贝内特身体内正常跳动了 75 个小时。未来的几天、几周、几个月，全世界心脏外科医生、心脏病患和他们的家人、异种器官移植研究公司，乃至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焦于此。祝贝内特好运。

一颗小心脏，承载了太多太多。

图片来源：medsca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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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简单结构、部分活性细胞逐渐到完整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