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簡介:拜金時代,小三盛行。歐陽溫柔是一位80後時裝模特,無意中成為70後企業家任中傑家庭的第三者(那時還沒有小三這個詞),並PK掉任中傑的70後結發妻子,轉正了身份。在事業的頂峰,她感到疲憊,任中傑就把她移民到了溫哥華。那時任中傑已和一個90後的模特路凝凝(新小三)如膠似漆。路凝凝因未成年時的經歷,性格扭曲,她不願轉正,但伙同遠房表哥成器詐騙了任中傑一大筆錢。而歐陽溫柔認識了溫哥華打工的留學生童心,兩人墜入愛河。後來,任中傑面臨公司破產、錢財被騙,心理壓抑,得了間歇性精神分裂,又得知溫柔在彼岸也養起了“男小三”,和溫柔的關系也即將破裂。最終,他決定和溫柔一起了斷……一個留守家庭的悲情故事,一段大洋兩岸的小三孽緣。
故事的所有人名、地名(除溫、蒙兩城)和公司名等均為虛構。
主要人物:歐陽溫柔 任中傑 路凝凝 童心 成器
關鍵詞:小三 小三新語 男小三 移民 留守
一 落地
好象一場夢,她看著越來越近的海面。當飛機緩緩地降落在溫哥華機場的跑道上,她還在半夢半醒之中。
三個月前的一天,她老公拿出一本護照和加拿大簽證,說:“去溫哥華吧。住滿三年,拿個身份。等我們老了,就一起在那個美麗的城市生活。我們還可以轉一些錢出去,買上別墅、游艇,每天泛舟海上。那是多麼地逍遙和浪漫啊。”
她比老公小十歲,一直像小鳥一樣生活在他的陽光下。但是……
“這麼大的事, 你怎麼不先和我商量一聲?”
“柔兒(她喜歡被這麼叫著),”他笑了,“從我們認識的第一天起,你就是我心目中那個透明的女孩。你的一言一行,我都讀得懂。你看經過這幾年的打拼,我們擁有了集團公司。你在圈子裡也有些身心疲憊了,正好出去換一下空氣,讓心情好好地放個假。”
“可是,離開那麼遠,要是想你怎麼辦?”
“現在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我們可以通電話,視頻。你還可以時不時地飛越重洋,和我相會。”
“那孩子怎麼辦?”
“還是讓你媽媽帶著,強化他們的中文。等你拿到身份,再把他們和你媽辦過去。”
“我走以後,你,不許找……別的女人。”她把“小三”兩個字咽了回去。
“你永遠都是我的唯一。還記得結婚前我怎麼說的嗎?決不離婚;給你的50%的公司股份,永不收回。”
媽媽知道了她的事,對她說:“中傑一直疼你,呵護你,自然是真心對你好。再說既然都辦好了,就去看看也不錯。小西和小南還小,就由媽媽照看。你就放心地去吧。”
媽媽是她最親近的人,她就不再顧慮了。
隨著入關的人流緩緩地前移,第一次單身一人飄洋過海,她有一種舉目無親的感覺。她英文不是很好,不過機場缺的不是國語服務人員。她順利地通過了海關,取出隨機行李。當她看到迎接的人群當中,有一張牌子寫著“歐陽溫柔”四字之後,心裡的那塊石頭才實實地砸在地上。
那是家庭旅館的接機人員。上了車,司機讓她系上安全帶。
“我在國內從來不系,勒著怪難受的。”
“你還是系上吧。不然我們就得在這裡等著,直到你改變主意。”
車飛馳在奔向華埠的康莊大道上。春末夏初,正是溫哥華的黃金季節之一。一路上綠山秀水,藍天白雲和異國情調的建築交相輝映。她打開車窗,清新的空氣如醉人的冰酒。啊,好久沒有見到過真正的藍天了。原來的城市即使是晴天,太陽也是灰白的。夜晚想數星星,那是童話裡才有的事。她開始喜歡上這個實如其名的城市了。
很快到了旅館。老板娘非常熱心,說我們這裡位置好,離市中心近(其實還是很有一段距離),步行就可以到溫哥華港口和不了得(Burrard)內灣,可以看到著名的獅門橋和五帆船等等。她的旅館接待過好多國內的商務考察團、旅行團。
旅館的房間比想象的要幹淨。一室一廳一衛,還有高速上網。老板娘說,放心在這裡住,當成自己的家。你如果想租房或什麼的,我這裡有《溫鄉報》,一元一份。還可以免費上網,網上應有盡有。
溫柔說:“謝謝,我現在最想洗個熱水澡。”
她美美地洗去了一身的疲勞,開始了她抵達溫哥華的第一件事:倒時差。
二 移民那些事
一覺醒來,看看表凌晨一點,她閉上眼睛試著再睡一會,卻非常地清醒。也罷,那就上網找找信息吧。你知道,在加拿大,沒有車是萬萬不行的。在溫哥華,有錢人不買房子是不可思議的。她從網上找了幾個買車和買房經紀的電話。第二天幾個電話打過去,她就搞定了一個買車的王姓男經紀和一個買房的鍾姓女經紀。
王經紀稱善於根據個人的性格、愛好、品位和經濟能力(最重要的)等因素來推薦車型。在搞清了溫柔的經濟背景之後,便極力向她推薦德系奔馳、寶馬。說這類車高貴典雅,氣質非凡,和她百般相配。然後帶她去各個車行實地考察,最終溫柔相中了一款紅色6系寶馬。
交車之後,王經紀好心地說:“你初來乍到,最好找個駕校或熟悉本地交通法規的人,比如我,了解一下情況。你在國內開過車吧?不好意思這麼問,因為好些過來的人有駕照,卻從沒摸過車。”
“開過幾年。”
“那就更應該學習一下。因為國內開過車的人,都有一些不好的習慣。”他看了溫柔一眼,“當然不包括你。比如說和行人搶道,不系安全帶,轉彎不打燈等等。每一條讓警察抓著,都是時間、金錢和credit的損失,後果很嚴重。”
“多少錢?”
“五十刀一小時,四個小時足夠了。”
“謝謝了,需要的話我會和你聯系的。”溫柔雖然不知道本地最低工資,但想這也挺誇張的,別把我的錢不當錢。
買房經紀是一位鍾姓女士,人到中年,經濟學博士,從事地產經紀有數個年頭了。溫柔有些奇怪。
“接機的那位司機師傅有國內的計算機本科文憑,幫我買車的王先生有本地的教育碩士學位。而您是一位博士。你們這些高學歷的人才,為什麼不去做專業工作呢?”
鍾女士說:“其實我在國內是國企行政的,副處級。到了這裡,我們什麼都不是。管你廠長經理,還是大學教授,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線上。國內的學歷在這裡沒什麼大用處,有的人就去本地學校深造。學成之後,有些因為語言問題還是難以找到自己的本行工作。當然不能一概而論,因人而異,也有一些找到了理想的工作。還有的去學技術培訓,一計在手,吃穿不愁。加拿大缺的就是技術工人。”
“聽說好多海龜的,可以去國內發展嘛。”
“人各有志。有人辭官歸故裡,有人漏夜趕科場。有人跳出來,有人跳進去。這個也是圍城。”
溫柔想,是呀,我不是來了麼。
鍾女士接著說:“對於好多像我這樣年齡的移一代,移民也許是塊雞肋。但是為了孩子,也是為了這裡的環境,我們還是選擇了留下。好了,我們談談你想找的房子吧。”
過了幾天,接到鍾女士的電話,說從同行那裡聽到一處房子待售,位置非常理想。溫柔就驅車直奔她家而去。
她正在快車道上行駛,突然發現後面來了一輛警車閃著燈,就變線到慢車道上讓行。誰知警車也跟著到了慢車道上。
糟糕,看來是給盯上了。她想,就把車停在路邊,打開應急燈,放下車窗,雙手老老實實地放在方向盤上,這是聽王經紀說的。
一個年輕的男警察從後面走了過來,彎下腰。
“小姐,新來的吧?”
“是。”她點點頭,沒敢問他是怎麼知道的。
警察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我碰到的多了。象你們這些開奔馳、寶馬的,總會犯這種錯誤。你兩次變線沒有打提示燈。給我看看你的駕照。”
“嗯?”她吭了一聲。
警察連說帶比劃又來了一遍,顯然很失望她的英語水平。她拿出駕照,警察仔細地看著。
“中國駕照。你要盡快地拿到本地駕照。你的過三個月即失效。”
“不是六個月麼?”
“很好的問題,我會核實一下。你兩項同樣的違規,罰你一次,128刀。”就准備開罰單。
“等等,現金行嗎?”她想,沒有罰單,至少不會留底吧。
“No,no cash.”警察搖了搖頭,望了望天,又想了想,歎了口氣,看著她,“念你初犯,我寬大你一次,但會列入觀察名單。如果再犯,就沒有機會了。”
溫柔把空調開到最大,還是擋不住汗如雨下。小心翼翼地把車開到了鍾女士家,講了自己的經歷。
“是應該學一學本地的交通法規。不過王先生的要價有點高,我認識一個地方要便宜得多。再說你要拿本地的駕照,正好學習一下理論,再強化一下實踐,筆試和路考就沒有問題了。”
溫柔說起給現金的事,鍾女士連連搖頭。
“他們沒權利收現金。碰到這類的事,不要指望用現金私下解決問題。另外象塞紅包之類的事,都不要去嘗試。有一亞裔考生路考時給考官塞紅包,想蒙混過關,嚇得考官當場把他fail掉了。說我要對你和他人的生命負責。還把這事報告給主管,怕有知情不報的嫌疑。結果那位考生因此進了黑名單。魁北克有個病人給醫生塞紅包,想縮短等待做手術的時間,醫生沒敢要。事情很快被大大小小的媒體曝光,大家並沒覺得醫生醫德高尚,因為不收紅包天經地義。假如醫生收了,結果就是媒體曝光,弄不好會丟執照,甚至資格證書,證書那可就是飯碗。”
溫柔聽了,又出了一身汗。
“好了。我們今天就去北溫看一座房子。”
三 留守部落
房子就在北溫的山坡上,坐北朝南。雖然向西望不到深深的太平洋,但向南則可以將港灣、市中心和五帆船一網打盡。溫柔一眼就喜歡上了。
經過一番忙碌,總算安定下來了。鍾女士還幫她聯系了一家物業公司負責房裡房外的衛生。
她急於和老公分享一下新生活,就撥通了他的電話,想視頻。
“柔兒,我現在很忙,實在抽不出時間。”
“都幾點了,你還忙?”溫柔看了看表,溫哥華時間上午九點。
“正在談一筆重要的生意,還在酒店裡呢。”
“我有很多好玩好看的照片和視頻,還有我們的新房子,想讓你看看。”
“你給我電郵過來吧。我現在沒有時間。”
“我有一次開車,讓警察抓住了。”
“你一人在外,要小心行事,不要莽撞。”
“知道了。”她有點失望地掛了電話。
她又撥通了媽媽的電話。當聽到媽媽的聲音,她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媽媽,我想和你視頻。”
一會媽媽上線了。看到媽媽的圖像,她感到非常親切。
“媽媽,我好想念你們。”
“小柔,你一個人辛苦了,要多注意身體。”
溫柔的眼睛有些濕潤。
“西西和南南都還好吧?”
“都很聽話。小西,小南過來。”媽媽招呼道。
兩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出現在視頻上。
“媽媽,媽媽。”清脆的童聲回歸了她的母愛,她覺得心裡暖洋洋地。
“我這裡有一些照片,給你們傳過去看看。”
“哇,媽媽,好漂亮的大海。我要去看。”西西喊著。
“媽媽,我想要照片上的那只船。”南南用手比劃著。
溫柔笑了:“那是只大郵輪,媽媽搬不動。”
一天,溫柔接到一個電話,是鄭大姐打來的。鄭大姐是她在華人超市買東西的時候認識的,當時還有其他三位大姐。
“我們三缺一,你想過來玩嗎?”
“好啊,不過我可很不專業。”
鄭大姐住的不算遠,一會工夫就到了。進了屋,只見姓魏和姓季的兩位大姐已經落座。
“來來,歡迎來到我們的留守部落。這兩位以前我都介紹過了,過來坐下吧。”鄭大姐熱情地打招呼。
“你們還形成了一個部落。”溫柔笑道。
“我們都住在這一片,時間一長就熟了。大家情況類似,一個人在這邊帶孩子不容易,平時大家經常一起購物、出游、打打麻將,消磨時間。我們號稱留守部落,蔡大姐年齡最大,是我們的酋長,今天有事出去了。”
“溫柔啊,你要有心理准備。這留守,可比修煉還難。人家說,有一種情感叫孤獨,有一個殺手叫寂寞。你過了這關,那就成正果了。不過我們來這裡多年了,還在摸著石頭過河。”魏大姐一臉認真地說。
季大姐接過來:“那有啥。我有個職業按摩師,每周來上兩次全身按摩,再聊聊天,一樣過得有滋有味。”
“你那按摩師是你包養的吧。還全身按摩,看把你爽的。”魏大姐揶揄道。
“那有啥。老公在彼岸快活,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逍遙?”季大姐一臉不屑,“不過我們可是約法三章,這只在我們的小圈子裡,誰也不要把它傳到那邊去。你不講我也不講,你要講我我就講你。你們誰保證沒劈過腿。”
“你把我們想象成啥了。”魏大姐不高興地說,“我就沒有。”
“沒有劈腿也自娛自樂過吧。曬曬你的道具吧。”
“你越說越下道了。”魏大姐臉色不好看了。
“好了,你們別吵了。”鄭大姐打叉道,“不過小季你也要小心,偶爾給老公戴戴綠帽子就夠了,不要把他辛辛苦苦T來的錢讓小白賺走了。”
“你的按摩師姓白?”溫柔問季大姐。
“不是了。”魏大姐說,“就是那些年輕帥氣,想靠我們白手起家、不務正業的小青年,號稱赤膊,又叫拆白,八十年前的上海灘很流行耶。他們整天到處撒網釣魚,像你這樣年輕貌美的,更得小心了。”
“我有老公有孩子,不會被釣走的。”
“你孩子在這邊?”鄭大姐問。
“還在國內。”
“你不會被釣走,你在國內的老公可不好說。”季大姐說。
“你也許不太了解,我老公對我很好。”溫柔辯解道。
“這年頭,十個男人九個花。有點錢,有點權就不知道自己祖上姓啥了。”季大姐堅持著。
玩到很晚,回到家,溫柔沒有困意,就洗了個澡,穿上那件透明的睡衣,端著一杯冰酒,眺望著窗外。窗戶微開,海風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睡衣,讓她的美麗曲線一覽無余。對面壯麗的五帆船、高樓大廈和水面的倒影交相輝映,海浪輕輕地搖晃著港灣裡的船兒。讓溫柔有一種被催眠的感覺。
四 穿越
溫柔的媽媽曾經是文工團的一名演員,當時和團裡另一位男演員傾心相戀,不小心懷上了溫柔。那時候,他們的戀情不能公開,更不用說未婚先孕了,會毀了兩個人的下半輩子。於是媽媽忍辱負重,離開了文工團,回到家鄉生下了溫柔。而她真心愛的人,後來和一個領導的女兒結婚,事業騰達,調往京城後,沒了音訊。溫柔就成了一個私生女。
媽媽很要強,決不讓自己的女兒受一點點傷。她把所有的心思和精力都放在培養孩子的身上。溫柔天生麗質,聲音甜美,尤其身長在同齡女孩當中高人一等。媽媽不遺余力地對她進行各方面的能力培訓,鋼琴、舞蹈、繪畫等等。為了防止不良社會習氣的影響,她把溫柔象小雞一樣看護在自己的翅膀下。直到有一天,溫柔被一位服裝大師相中,進了模特學校。
聰穎的天分和亮麗的外表,加上媽媽給打下的扎實的基礎功,使得她很快出人頭地,成了圈內小有名氣的人物。T台上閃爍的燈光,台下饑渴和仰慕的眼神,電視上的風光無限,都匯聚成心底對媽媽的感恩。只是她陪媽媽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應酬越來越多了。富商老板紛紛約她吃飯,更有的垂涎三尺,想巨款包夜,被她拒絕了。
初出江湖,事業有成,她依然像個校園女孩,不想被世俗所污染。急功近利的商人,腦滿肥腸的老板們,讓她有一種本能的抵觸心理。她心裡,依然期待著那種讓人心醉的初戀。
一天表演完畢,她正在後台卸裝,老板說有一位贊助商想見見她。她雖不情願,但也不能拒絕。心想,又是一個心懷異念的吧。
正想著,那人已經走了進來。只見他三十多歲的樣子,帶著眼鏡,氣宇軒昂,儒雅斯文,典型的一個儒商。不象有的商人色眼迷離,大腹便便,見面三分鍾就直入話題。她的心開始動了。
他說他叫任中傑,問她願不願意一起吃飯,她沒有拒絕。通過那頓飯,她了解到他原來是大學講師,從事精細化工開發和應用。後來和幾個同事承包了校辦化工廠,成立了化妝品公司。那時,進口化妝品已經占據了半壁江山,開始做得並不順心。幾位合作人因各種原因陸續離開,但他堅持了下來。後來依靠先進技術和高質量,奪得一席之地。但是要擴大市場,就要去推廣,提高知名度。他問她願不願意做他們的形象代言人,並兼職公關部經理。他說現在公司剛起步,薪水不會太高。
對他的好感和認識到他們公司的潛力,使得她沒有猶豫。之後,他們的關系也一如公司的業務,蒸蒸日上。然後,溫柔就懷孕了。這時,他把真相告訴了她:他有一個妻子和兩個女兒,但是因為包辦婚姻,他倆一點感情都沒有,他會離婚,一定在生孩子之前去娶溫柔。
他深情地對她說:“曾經滄海難為水。你是我的唯一和真愛,遇上你是我一生的幸福。我不想說那些海誓山盟,但是我要說,我們決不離婚。公司的股份給你一半,不管做到多大,也永不收回。”
一場初戀,她卻成了第三者,溫柔一時不知所措。她把這事告訴了媽媽。
媽媽半天沒有說話,然後歎了口氣:“事已至此。既然你們真心相愛,而他和夫人又沒有什麼感情,就按他說的去辦吧。他比你大近十歲,經歷過一個女人,知道該怎麼疼你。而且結了婚,你才會有名分,有身份。為他生下孩子,最好是個兒子,你的人生才是完整的。”
一天,他倆正在辦公室談論,突然闖進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指著中傑大罵:“你這忘恩負義的家伙,忘了當時上大學我們家怎麼救濟你的。如今你發達了,你就包上年輕美麗的女子。你還說不會忘了我們的恩情,如今才幾年工夫,你把我和兩個孩子就扔在一邊不管了。你要離婚,你自由了,我帶著兩個孩子怎麼嫁人啊。額滴娘啊……”
她一轉身,又指溫柔說:“你就是那個小妖精?我在電視上見過你。你年紀輕輕地幹什麼不好,非要當第三者,拆散我們的家庭。”
中傑說:“你冷靜點,不管她的事。”
婦人不依不饒:“那關誰的事?她還不是看你有錢有地位,當第三者,不過癮,還把我這正品夫人逼宮下台。額滴娘啊……”
她話語一軟,又對溫柔說:“女人何必為難女人,我們做女人的容易嗎?他這個偽君子,你嫁給他也會吃虧的。男人都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不是好東西。”
溫柔被罵哭了,可是她畢竟愛他太深,而且又懷了身孕。她說什麼也不可能要個私生子,媽媽過得太苦了。
中傑叫來了保安,讓他把婦人帶走。
婦人哭哭啼啼,邊走邊說:“我恨你們。我會畫個圈圈詛咒你們。”
溫柔看著婦人踉蹌的腳步,心中有一點不忍。
中傑走過來,憐愛地把她攬在懷裡:“別擔心,一切都會過去的。”
五 密探
後來,中傑最終和前妻達成了協議,把溫柔娶進了家門。他一如婚前的承諾,對溫柔呵護備至,盡力地照看好這個讓人憐愛的小女人。
很快,孩子出生了,是一個女孩,中傑仍然很激動。那孩子出生之時,正是斜月西掛,取名月西。溫柔覺得不夠洋氣,又改名西西。
中傑家裡只有他一個男孩,因此非常希望溫柔給他生一個兒子。他們決定冒政策之風險,准備要第二個孩子。溫柔的媽媽建議溫柔去靈靈寺上柱香,以求佛祖保佑生個兒子。溫柔言聽計從,並奉上一筆可觀的香火錢,驚動了住持岸然法師,大師親自為他們祁福。
不久,溫柔又珠胎暗結。五個月的時候,中傑托人從醫院走後門,拍了片子,果然是個小子。大家欣喜若狂,祈禱上天保佑一切平安順利。十個月後,溫柔順利產下一個男孩。當時日行中天,位移南方,取名南南。
南南出生後,溫柔的體型又恢復到生產前的狀態,依然風采迷人。她就在家裡帶孩子,享受母愛的歡樂。但是媽媽的一句話,又激起了她做生意的興趣。媽媽說:“女人如果只知道在家裡數錢,當花瓶,肯定是不踏實的。花自己掙的錢,心裡更舒坦。”
於是她重新走上電視,走向市場,向人們推介中天化妝品公司的產品。憑借著自己的知名度和美貌,還有她的自信和聰穎,公司的利潤象雪球一樣翻滾。五年之後,中天變成一個集團公司,業務也不再僅限於化妝品,而伸向了房地產、股票、新能源等等,中傑身兼了董事長和總經理兩個職位。她給媽媽在H城X湖邊買了公寓。
其間公司換了兩次形象代言人,現在的這位年方十九歲。溫柔見過她,臉上還帶著一點稚氣。
就在這頂峰上,她突然有一種厭倦感。因為對她來說,一元錢和一百元錢不再有什麼區別了。那麼下一步有什麼目標呢?中傑似乎看出來了,就說,你也很辛苦了,放下擔子,輕松一下也好。然後就有了本文開頭的一幕。
不知不覺地,來溫哥華三個多月了。溫柔游山玩水之際,時不時地電話和中傑他們聯系。中傑和她視頻過兩次,但是一直日理萬機的樣子,溫柔也並沒有多想。
一天,有人來摁門鈴。溫柔通過監視屏一看,是魏大姐。
落座之後,魏大姐說:“我是來和你告別的。”
溫柔有點奇怪:“你要搬家了?”
“不是。我要回國了。”
“探親啊。多久回來?”
“不知道。”魏大姐有點消沉,“實不相瞞,是後院起火了。”
溫柔知道發生什麼了。
“我那口子有了新歡,非要離婚。你說我在這裡辛辛苦苦一人帶孩子,別看我住洋房,開奔馳,一樣去打零工,又不是坐吃山空,又不是被養著。我在這裡做移民監,還不是為了全家,又不是為了我自己。我說我不在乎你們怎麼熱乎,苟且,全當不知道,可是他們屢次試探我的底線。我說底線就是不離婚,可是他說要強制解除婚約。中邪了,為什麼非要剝奪我的名分。”
溫柔歎了一口氣:“是啊,你這麼不容易。你老公就那麼堅定要離嗎?”
“所以我要回去再做做他的思想工作。這些年,最大的失誤是思想教育。男人掙點錢就了不起了。我那口子是做生意的。人家說,商人重利輕別離,一點不假,我看還重色輕家人。這點上,官人和商人還真不同。”
“怎麼不同法?”
“官人重面子、仕途。他就是包養十奶、百奶,也輕易不會給原配提離婚的事。你看小季,老公是官人,聽說有好幾個奶,就是沒有離婚的煩心事。因為怕影響不好,影響仕途啊、名聲啊。”
溫柔說:“還真的不同。”
“是啊。男人貪財貪色,無止無境。錢越多越好,美色越多越好。有人知道收斂,還能堅持住。有人收不住腳,就咣當掉下去了。”
“難道男人都是有錢有權就變色嗎?”
“沒錢沒權都想色,有錢有權更了不得。”
“那怎麼知道自己的男人有沒有婚外情?”
“不用想都能知道。不過,如果男人藏著、掖著,也不難辦。現在國內有的是私家偵探,只要給錢,不出多長時間,就能人贓俱獲。”
“上哪找私家偵探?”
“姑娘啊,你比我年輕,還問我。去狗哥或擺渡一下不就行了,網絡是個好東東。”
溫柔本來對中傑並沒有疑心,只是魏大姐的一番話讓她心裡不安。加上中傑一直贊助她們的模特隊,整天和一群年輕貌美的姑娘打交道,還有現在的兩地分居,她越想越不踏實。人家說分居是愛情和婚姻的殺手。
她又想,如果私人偵探查不出什麼,反而印證了中傑的清白。誰都不損失什麼。她就從網上尋找他們所在的那個城市的私家偵探。
果然拿錢好辦事,不出兩個星期,私家偵探就發回第一張傳真照片。照片上是兩個人的背影,其中有一個正是她最熟悉的。那曾經摟在她的纖纖細腰上的溫暖的手,現在正摟在另一個窈窕淑女的腰上。而那個女的,則像她一樣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像是熱戀中的情侶。
溫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在做夢嗎?從來都沒有想到這種事情會落在她的身上。分手才三個多月呀,難道……
私家偵探陸續地解密:經多方查明,此女為職業模特,十九歲,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簽約中天公司產品形象代言人。
原來是她,溫柔見過這個模特,叫凝凝。但了解不多,只知道她出道不久,愛搞花邊新聞。不知道為什麼中傑選她做了形象代言人。
私家偵探繼續發信息:某月某日,兩人雙宿X公寓;某月某日,兩人於Y別墅過夜;某月某日……
溫柔一下子從電腦前站了起來,走到窗口。她的心裡沒有醋意,只有空白,空白,還是空白……然後化作兩行清澈的淚,輕輕地滑落。窗外大雨瓢潑,一艘郵輪緩緩地穿過獅門橋,停在了港灣。而她的心,卻承受著大海上波浪的煎熬。
不行,我要回去一趟,一定討個說法。她想。
六 幹爹
飛機在S市國際機場著陸之後,她就打車直奔H城而去。兩個多小時後,就到了。她住進一家旅館,給私人偵探打電話,想在他們約會的時候逮個正著。偵探告訴她,一旦GPS捕捉到他們就宿的時間和地點,馬上通知她。
晚上十一點,偵探打來電話,說根據可靠消息,他們住進了湖景大廈Z公寓。溫柔就打車直奔而去。
她悄悄地來到公寓門前,這是他們的幾處房產之一,平時來的並不多,但保安還是認識她的。她輕輕地打開防盜門和第二道門,進門是客廳,主臥室就在左側,門開著。裡面傳來自由搏擊的聲音。
她的心怦怦地跳著,想象著那讓她難堪的場景,來到了臥室門口。
兩個赤身的肉體在搏斗著,女的嘴裡不停發出“嚶嚶”的聲音,男的則忘我地耕耘著。突然間女的睜開媚眼,看見溫柔,性趣頓減,她拍了拍中傑的胳膊。中傑一扭頭,臉色瞬間大變,抽身而起,到處找衣服和眼鏡。女的則不急不忙,撇腿下來。那一瞬間,只見她大腿之間的毛毛刮得很幹淨,只留下中間短短的一撮。
她慢慢地坐起來,拿起那件若有若無的丁字褲。然後,她穿上了短短的上衣和那條齊B小短裙,修長潔白的大腿,一覽無余。
她輕輕地飄到溫柔的面前,蓬亂的烏發遮不住她臉上淡淡的紅暈和稚氣:“你好,姐姐。我是凝凝。”
“我知道。我不是你姐姐。”溫柔冷冷地回答。
“那就是我幹娘了,因為他是我幹爹。”凝凝指了指中傑。
中傑臉漲紅了:“叫義父吧。幹爹這個名字有點刺耳。”
凝凝撒嬌道:“幹爹就是幹爹,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年代,拼爹沒資本,就拼幹爹;坑爹不要緊,別坑幹爹就行。”
溫柔冷笑道:“看不出你們義父義女還親熱到這種程度。”
凝凝笑了笑:“幹爹很寂寞,我就過來陪陪了。”
溫柔說:“Ty,什麼幹爹幹女兒,不就是小三麼。”
凝凝依舊笑著:“不錯,我是小三。你不也是小三出身嗎?”
溫柔羞得臉都紅了:“不要拿你和我來比,你不夠資格。”
“我們都是小三,只不過你轉正了,有了身份和名分。而我,是新時代的小三。妹妹要的不是名分,是快樂;求的不是結果,是體驗。再說你老公大我兩倍,我才不要和他結婚呢,更不會為他生孩子。我不會去拆散一個家庭,不會搶什麼名分。”凝凝繼續發表新語,“你們的時代已經結束,而我們的時代才剛剛開始。你還應該繼續學習,與時俱進,才不會落伍啊。”
中傑打斷她說:“好了,你不要亂說了。時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凝凝走過去,拽著中傑的手說:“我走後,你可不要受委屈呀。”
凝凝飄然而去,屋裡是長時間的沉默和尷尬。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也沒通知一聲。”中傑打破了沉默。
“為什麼要告訴你,讓你當心別被捉到?”
“你聽我說……”中傑說得蒼白無力。
“有什麼好說的。”她的淚水流了下來。
“你知道我只有對你是真心的。你也聽到她說了,我不可能和她結婚。”
“你懷裡抱著另外一個女人,還轉過頭給我說你對我是真心的。你怎麼不臉紅啊?”
“不管怎麼著,為了孩子,我們也不能鬧大了。”
“你還知道為了孩子。你說,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溫柔越發火了。
他沒有吭聲。
“是在我出國之前還是之後?”她寸步不讓。
“這很重要嗎?”
“非常重要。”
“之……前吧。”
“你……”她終於明白了,“原來從頭到尾就是個陰謀。你把我流放到加拿大,就是為了你們在這裡毫無顧忌地苟合。你這個冠冕堂皇、道貌岸然的家伙。你的前妻說的是對的,你卑鄙、虛偽。你不配做一個好老公、不是一個好父親,你是我們的恥辱……”她後悔沒有學到更多罵人的話。
中傑第一次被她這麼罵,受不了了:“我堂堂集團公司董事長,在家好歹也有個尊嚴吧。我在國內還有親戚朋友拴著,你在大洋彼岸獨自一人,不是更容易紅杏出牆?你們那些留守的故事,我也不是沒聽說過。”
“啪”地一聲,她的羞憤和委屈化成一個漂亮的弧形掌,打在他的臉上。她呆了,還有這種本能?
他也呆了,那只溫順的羔羊怎麼變成了手持平底鍋的紅太狼。
“我要離婚。”她喊。
“決不離婚。”他也喊。
“那你就要和她分開,解除合約。”
“我不要解除,要花一大筆錢。”
“那也不要再來往,你畢竟是省RD代表,要注意影響。”
“我當然注意了,我們只是私下交往。”
“如今人言可畏,狗仔橫行。說不定哪天就給你捉住把柄。你不要再和她來往了。”
“我信守承諾,決不離婚,永不收回股份。”
“我是說你不要再和她交往。”
七 往事
媽媽的住處不算太遠。她見了媽媽,哭訴了這些事。
媽媽抹了抹眼睛:“唉。不知是我看錯了眼,還是男人太好變。我一直覺得中傑是個不錯的人,經歷過小時候的苦,白手起家打下一片天地。而且他平時對你,也看不出虛情假意的。”
“誰知道,也許裝得太象了。”溫柔恨道。
“不可能。裝一時容易,裝一世難。幾年的時間是裝不來的。”
“不管裝不裝了。關鍵是現在怎麼辦?”
“他是怎麼說的?”
“他還是堅持兩不原則。但也不說和那個女的分手。”
“給他點時間,說不定會改邪歸正。退一步講,即使……這個年頭,他能守住那個承諾就已經不錯了。對了,改天有時間你去靈靈寺上柱香。一個人在外,要多求佛祖保佑。”
溫柔又哭了:“媽媽,還是覺得你最好。”
市郊的一處公寓裡,凝凝站在窗前,看著不遠處的車水馬龍。這是中傑為她買的房子。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熟練優雅地吐出了幾個圈圈。那個溫柔,一樣當過小三嘛。小三見小三,兩眼直冒煙。還有那個中傑,也是天真得可愛。我那套歪理邪說,傻子才會相信。真的以為我把青春和身體,拿來體驗生活了?太好笑了。煙霧繚繞中,她若有所思。
她出生於X市郊區的一個農村,長得如花似玉,還有讓很多女孩艷羨和男孩頭暈的體型。可惜的是,爸爸迷上了賭博,媽媽在她九歲的時候離家出走。爸爸脾氣暴躁,一不高興就拿凝凝當出氣筒,凝凝身上經常被打得青紅皂白。她還不會像加國的小孩那樣有自我保護意識,從小就被老師洗腦,灌輸了家長不能打孩子的思想,即使挨一個巴掌也會考慮要不要打911(加國集警察、急救和火警一體的號碼)。但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於十三歲那年的雨季,憤然出走,投奔了城裡的一家遠房姨媽。
姨媽不冷不熱地接待了她,但任職土地所的姨父倒是非常熱情,十七歲的表哥也把她當成了妹妹,她進了表哥的學校繼續讀書。表哥長相英俊,讓她幼小的心開始蠢蠢欲動。他們一起上山下鄉,去海邊撿貝殼,在沙灘上奔跑,凝凝似乎撿回了快樂。也就忽視了姨媽的冷漠和姨父過度的關懷。
在她十五歲的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姨媽和表哥出門去了,姨父以武力攻克了她的處女膜陣地。那夜,她哭了整整一宿,沒敢告訴姨媽和表哥。因為姨父說了,不聽話就掃地出門。他給了她一些錢,說錢才是最好的,能治好一切。還說認識H城的一個模特學校的校長,象她這麼好的身材和相貌,不學模特太可惜了。她感到生活這麼得無奈,命運會如此得捉弄人。姨父後來又占領了她幾次,每次都給點封口費,她對姨父也慢慢地由害怕變成了仇恨。她恨他道貌岸然偽君子的外表,還冠冕堂皇地對著表哥和她講做人的道理;她附帶著恨姨媽的冷漠無情。姨父養的那只鸚鵡也每天冷眼看她,時不時地嘀咕著:“討厭,討厭”。為了報復,她把那只可憐的鸚鵡送進了微波爐……
但這並沒有阻止姨父的官運亨通,一直做到了市規土局土地二爺。當然他也沒有食言,把凝凝送進了模特學校。凝凝也慶幸終於擺脫了他的陰影,但是那創傷深深地留在了她的心上。加上小時候的經歷,讓她產生了感情是張廢紙,金錢才是寶貝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她發誓要成名,要發達,要出人頭地。她無意中在地攤上發現了一本書《資本厚黑學》,拿起翻了幾頁,就被吸引住了。小販察言觀色,說:“金錢時代,一本寶典在手,吃穿不愁。”定價99人民幣,她花了88元買了下來。
畢業前的一天,已經在市規土局上班的表哥找到她說:“凝凝,你知道我很喜歡你。可是媽媽竭力反對,我的壓力好大。”
凝凝只知道姨媽冷漠,但沒有想到她在這一關也染指,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表哥接著說:“但這也阻止不了我對你的喜歡。我們可以一起奮斗,創造我們的美好未來。”
凝凝感動了,說:“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表哥說:“我們白手起家,靠的是智慧和能力。別人能夠發達,開豪車,住豪宅。我們為什麼不行?”
凝凝想,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便說:“我也在這麼想。我們年輕,就是最大的資本。可是,怎樣利用這些資本呢?”
表哥拿出一本書:“這是我在讀大學的時候買的。”
凝凝一看,笑了。
表哥奇怪:“你笑什麼?”
凝凝說:“我們象有心靈感應似的,可是我就沒有感應到你已經買了這本書?”
表哥大笑:“太逗了,你也買了《資本厚黑學》,看來我們的心靈通岔道了。”
凝凝說:“無所謂了。一人一本,省得搶。來,看看都寫些什麼。”
書的開篇說:商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本書成於清末著名紅頂商人胡氏之手,原名《孔方寶典》。今譯成白話,並加注E時代秘笈,更加通俗易懂,是老少鹹宜、官商通吃的發家寶典……書裡分了幾個篇章:《商字篇》、《色字篇》、《黑字篇》、《厚字篇》……
凝凝又吸了一口煙,在她吐圈圈的時候,想起了對中傑和溫柔的宣言,突然靈機一動,何不放到微博上賺些人氣?
八 火了
中傑坐在辦公室裡,手裡夾著一根煙。那晚讓他大失面子的場景,怎麼也抹不去。溫柔怎麼會突襲呢?難道她早就懷疑了?不可能,一直保密得很好,溫柔出國前也沒有懷疑的跡象。再說,如果懷疑的話,還等到現在?至於那個凝凝……
他認識凝凝也就是幾個月之前。她出道不久,他想為中天集團找一個新的形象代言人。他第一眼見到她,就被她的清純吸引了,尤其那雙大眼睛如清澈的池水。而她看他的眼神,也如電光閃過。兩人相見恨晚,簽約的事也順利地辦了。在一次和客人談完了生意之後,他們就去了一個隱秘的地方開了個房間。
中傑很久沒有這麼地爽過。和溫柔結婚後,因為生孩子,生孩子之後,溫柔又把大部分心思放在了孩子身上,他就找不到新婚之初的感覺了。而凝凝,象一只可人的小貓,如水般的可愛,將他渾身上下咬了一個遍。他象抱著一棵苗苗,輕輕地,不忍心把她壓壞了。當快感來臨的時候,他感覺靈魂像輕煙一樣暢游在天地間。
溫柔出國後不久,他就為凝凝在市郊風景優美的地方買了一個公寓,還配了一輛寶馬坐騎。原以為和溫柔天各一方,正好和凝凝可以長相廝守,沒想到好景不長。唉,美夢為什麼總是那麼容易醒來……
中傑無聊地在網上閒逛,突然發現凝凝火起來了,到處都能看到轉她帖子的,她的粉絲也到了五位數。看著看著,中傑的火也起來了。網上都在討論“齊B小短裙”和“幹爹”的故事,還附了一張凝凝的穿著剛剛蓋過臀的短裙的照片和一張她挽著中傑的胳膊兩人一起在桌子上寫東西的照片。雖然他的臉上打上了馬賽克,但他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凝凝的微博上寫著:“拼爹沒資本,就拼幹爹;坑爹不要緊,別坑幹爹”;“某某小盆友不要我穿齊B小短裙,說迷死人不償命,可是幹爹很喜歡”……
網絡水軍在沖鋒陷陣。
水兵A:這不是明擺著坑幹爹嘛。
水兵B:太杯具了,坑爹的還沒走,坑幹爹的又來了。
水兵C:火了。今夏流行什麼?齊B小短裙,齊B小短褲……
水兵D:幹爹喜歡齊B小短裙,我們也喜歡。
水兵E:經人肉,此小盆友的幹爹是XX集團董事長任XX。
水兵F:什麼幹爹,就是性伙伴的雅稱了。
水兵G: “幹爹”這個詞該進垃圾箱了,要叫“義父”了,真正的“幹爹”被坑了。
中傑火大了,他給凝凝打電話說:“快把你微博裡和幹爹有關的言論刪掉。這些水軍太險惡了,真是人言可畏。”
凝凝說:“對不起幹爹,我沒想到會有這種副作用。”
“你要想到這些。忘了李老子說的話了:堆出於岸,流必湍之;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出於人,眾必非之。不要總說出位的言語。”
“幹爹,我不知道這句話,是哪本書裡說的?我好後悔當初沒有多讀書,讀好書。”
“以後不要發和我有關的微博,要低調行事。”
凝凝說:“我知道了,現在就刪。”
然後中傑發帖說:“那張照片是本公司和凝凝簽約時的照片。當時簽字時,因為凝凝小盆友頑皮,把胳膊繞過我的胳膊簽,不想會坑了這位小盆友,大家積點德吧。另外本人對齊B小短裙一無所知。”
簽約時在場的中傑的一位老友也署名“公義”發微博:“我只強調兩點:第一、路凝凝有男盆友;第二、她的男友年輕有為,典型的高紅帥。”
他指的是凝凝的表哥成器。其實他和中傑並不知道凝凝和表哥私下的關系,只是為了救中傑於水深火熱之中,他拉出了凝凝的表哥來說事。
水軍們很快攜余威而至。
水兵H:幹爹沒有坑小盆友,是小盆友坑了幹爹。
水兵I:無風不起浪哎。
水兵J:此地無銀三百兩。小盆友天天穿,你還一無所知?
水兵K:這年頭,哪個當幹爹手裡不是大把大把的錢,要不然齊B小短裙怎麼會看得上呢?我要有錢我也當,找一大堆幹女兒。
水兵L:公義你一邊歇菜吧,你天真無知,不關你的事別亂蹦達。
中傑一看火滅不掉,就通過律師發微博函:
茲鄭重聲明:本人,任中傑,中天集團公司董事長,和路凝凝小姐是純正的事業合作伙伴關系,不介入雙方的私人生活。如再有人造謠中傷,發帖、轉帖、灌水、蓋樓(拍磚的除外),將追究法律責任。
這一必殺計端得厲害,網絡水軍們丟盔棄甲,抱頭鼠竄。於是中傑和凝凝笑了,然後全國人民都笑了。
九 鑽石
靈靈寺就在市郊的靈氣山上。山不在高,有寺則名。近些年因經濟發展迅速,寺裡香火信客甚旺,資金不斷膨脹,成立了專門的靈靈資金管理公司。住持是著名的岸然法師,曾為溫柔他們祁過福。天氣炎熱,但山上綠樹蔥蔥,芳草萋萋。一條小溪叮咚而過,帶來陣陣涼氣,讓溫柔的心情涼爽了很多。上山的小路上,滿滿的游人和善男信女。當年中傑就是在這條熟悉的小路上,用有力的手把害羞的她拉進了寺門。如今,卻是她孤身一人來尋求安慰。觸景生情,她在心裡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一個小孩邊走邊唱:“老和尚下山去化齋,小和尚有交待,現在的老虎最愛財,遇見了千萬要躲開。走過了一村又一寨,老和尚暗自揣,雖然這老虎很愛財,小樣還挺可愛。小和尚悄悄告訴師父,這樣的老虎最呀最厲害。老和尚嚇得趕緊跑,徒弟呀,快快快,老虎已鑽進我的錢袋來,錢袋來……”
後面的奶奶氣喘吁吁地說:“小寶,別亂唱,和尚爺爺會不高興的。”
小寶說:“那有什麼,現在的小和尚比老和尚更懂女人。”
奶奶說:“餓米拖富,罪過呀。誰說小和尚更懂女人,當然是和尚爺爺更懂女人。哎,我是說和尚怎麼能夠去懂女人……”
眾多的目光注視下,奶奶有些語無倫次,便怒道,“站住,讓我打你的屁股。”
她晃悠悠地追了過去,可是被小孩拉得越來越遠。
寺門前一個打掃衛生的小和尚正拿著IPhone對另一個小和尚說:“看哪,我的微博上又多了一個粉絲,我要和她互粉一下。”
另一個小和尚說:“哎呀,好羨慕你呀。你都有八個粉絲了,我才兩個。”
第一個小和尚說:“別著急,面包會有的。你要經常去粉人家,人家才會粉你。你看這個美眉怎麼樣?”
第二個說:“好正點哦,有一雙勾魂眼。”
第一個說:“我要粉她去。你粉,她可能就粉;你不粉,她也不會粉;你要粉她,她也許就粉你。來,看看微博上說的加粉寶典。不過話說在前頭,今天的衛生全歸你了。”
寺廟裡裝了中央空調,大廳的一面牆上掛著巨大液晶屏,屏幕上正播放著《XXX遇灶神記》,下面那群俗人信客們哭得稀裡嘩啦。(筆者曾看過這部電影,看了也是淚水呀止不住地流)
見過岸然法師,溫柔感謝當年大師的恩德,讓自己得到一個可愛的兒子。
大師笑道:“命裡有來終須有,命裡無來莫強求。這也是施主的福氣,命中該得的。你看演藝界求子之風甚行,然不如意者至多,為何? ”
溫柔搖搖頭:“不知道。”
“從藝者為名利而累,在年齡和身體、能量最優化的時候以事業為重,損精耗力甚多,此其一也;藝界污穢橫流,即便結婚成家,也要在影視裡唇來舌往,裸鏡床戰。今天裸照門,明天緋聞門。既有傷化,亦損陰德。即有福氣,亦漸失矣。此其二也。”
溫柔問:“不是說心誠則靈嗎?佛不就是被人求,保佑人的麼?”
大師說:“世人皆求法而不得法,求佛而不得應,非因緣未至,乃是方法有問題。”
溫柔問:“怎樣的問題?”
大師說:“世人所求富貴、金錢、權利,皆為樹之末,而非木之本。因為這些都是命中注定,向外是求不來的。”
“如果命運不能改變,那為什麼人還要求? ”
“命中注定,並非不能改變。佛法就是引導眾生向內求,要自己來改變命運。法在心中,關鍵看人怎麼把握。一味地向外求,是緣木求魚。”
“那自己怎麼改變呢?”
“常言道,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就是說,雖然命中注定,但還是可以改變的。首先要從不作孽開始。人有三世三報,若問前世事,今生受者是;若問後世事,今生做者是。世人所受苦難,皆源於己身。人若惡念諸多,禍即不遠。逃禍尚且不遐,何由祁福哉?所以要反觀自己,首先去掉惡的東西,爾後秉持一個‘善’字,多行善事,命運才會改觀,福氣自然會來,或在今世,或於來生。所謂今生修福來世享,此岸花開彼岸香。”
臨行之前,法師對溫柔說:“你有善根,當有善報。只是遇事且莫爭強,退一步而後安。”
出了寺門,溫柔打開了手機,收到一條短信,一看是影影發來的,影影是她同期出道的好友。她撥通了她的電話。
“溫柔,聽說你回來了,也沒給我打電話?”
“啊,我剛到沒兩天,還沒來得及找你呢。”
“你回來一趟不容易,今晚叫上小靜,一起去醉美人酒吧爽爽去。”
小靜是她們同期的另一個好友。
酒吧就在鬧市裡。晚上見了面,三個人又摟又抱,如隔三秋。進了酒吧,裡面群人亂舞,雖有冷氣也擋不住熱浪滾滾。一個批頭散發的歌手搖頭晃腦地叫著:“生活並不容易,生活本不容易,要好好地珍惜,不要難為自己……”
酒過三巡之後,影影就哭了,說:“我不想活了。”
溫柔和小靜吃了一驚,問:“好好的,怎麼回事?”
影影說:“我是說我不想這樣活了,我要出家。”
“糟了,庵裡要多一個美麗的尼姑了。你要學唱歌的麗娜啊? ”小靜問,“到底怎麼回事?”
“我那個老公簡直是個花癡。天天圍著那些十九、二十歲的小姑娘轉悠。都換了好幾個,我忍氣吞聲過,據理力爭過,哭過鬧過,氣過恨過都不管用。你說這男人是不是都象主持人飛飛說的那麼專一:三十歲喜歡二十歲,四十歲喜歡二十歲的,五十歲還是喜歡二十歲的?我們女人能不能也那麼專一?”
“都是金錢的惹的禍。”溫柔想起了魏大姐的話,“當然沒錢的男人也會花。”
“你說我也是有身段,有相貌,才三十出頭,嫩瓜瓜的一身肉,細嬌嬌的一張皮,怎麼就輸給那些乳臭未幹的小女人了呢?問男人情為何物,只教人看到色字。”
“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這樣了。”小靜說,“不能一概而論。”
“那你怎麼樣?你的老公愛你嗎?”影影問。
小靜回憶道:“他是在我最失意的時候認識的,前男友和我揮手說了拜拜。那個落魄的夜晚,我在湖邊漫步,不小心失身落水。他正好騎單車經過,就順手把我撈了起來,以後我就成了他單車上的常客。他是一名小學的音樂老師,彈得一手好鋼琴。他比我大兩歲,對我很好。求婚的那天,他的一曲《致愛麗絲》,讓我忍不住流淚了。”
“真是太浪了。”影影瞪大了眼睛,“你老公和狼狼是什麼關系?”
“沒有關系。有一點關系,就是都會彈鋼琴,但我老公不會去彈紅曲。”
“真是挺感人的,原來生活也有浪漫的一面。”溫柔由衷地說。
“同樣一塊石頭,有人用過了,看它一錢不值,就扔在路邊。有人撿起來,當成了鑽石。遇到那個把你當鑽石的人,你離真愛就不遠了。”小靜不經意地又把幸福寫在了臉上。
是夜,人們看見三個美女挽著胳膊,在大街上搖搖晃晃,邊走邊唱:“十個男人九個花,還有一個不當家。你不聽話,你不聽話,我手持鋼鞭將你打……”
十 醉人
溫柔准備回加,中傑想,得和溫柔好好地談一下。
溫柔在她媽媽家裡,媽媽和兩個孩子都出去了。中傑暗自慶幸,沒有想到是媽媽知道他要來,特意出去的,避免他尷尬。
溫柔低著頭坐在沙發裡,一言不發。
中傑沉默了一會,說:“我知道做得不對,但是畢竟兩地分居……”
溫柔打斷他說:“不是兩地分居,而是你早就做了好事。”
“好好,是我的問題。”
“好什麼好,你到底打算怎麼收拾。”
“你肯定反對我和凝凝來往。”
“不錯。”溫柔想起了魏大姐的底線,她可不想象她一樣固守一個三角形的家庭,“我的底線就是婚姻裡不能有第三者出現,不然的話就離婚。”
“我說了,就是不離婚。”
“那就和那個小三說拜拜。”
“我們身體上可以不再來往,但不能毀約,她還是形象代言人。”
“希望你說得到做得到。你能做到,我就能做到。”
“你在那邊生活得怎麼樣?”
“你還關心這個。獨自一個人漂泊,和幾個相熟的大姐一起玩牌,逛商店,出海,看落日……”
“咱們的那筆錢,你可不要隨便亂動啊。”
“你什麼時候不放心了?你不是說我的五指合得緊,不是漏財的手嗎?”
“是呀。放在銀行就行,不要拿去投資什麼的。畢竟你這方面的經驗還不夠。”
“我經驗不夠?中天的發展不一樣有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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