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

电话铃响起的时候,贯中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我是歌手》第一百期。

九点刚过,他习惯沉浸在音乐中,用音乐抚慰他心灵上的孤独。

穿着白色吊带睡裙的随意此刻正偎依在他的胳膊弯里,给他带来丝丝的暖意。

铃声响到第二声的时候,贯中举起左手拿起放在咖啡桌上的电话。

“院长,不好了,张一和李三打起来了,李三的头碰到墙,晕过去了。。。”电话的那头的声音

气喘吁吁的,一听就是护理主任黄英打来的。

“我知道了。” 贯中放下电话,轻轻吻了吻随意的额头。

“我去SO WHAT?看看,看来那事要解决是有点小麻烦,你接着看节目吧。”

贯中很喜欢随意穿吊带裙的样子。匀称的身材包裹在白色的吊带裙里,显得楚楚动人,韵味十足。

贯中不止一次的在晚上被叫去SO WHAT?了,他是医生,又是这个老年公寓的管理人。

“有什么事,打我手机”

贯中与随意相差十岁,每个周末,两人一起吃过晚饭,随意都会留下过夜。

“我走了”

贯中穿上黑色的夹克带上线帽,一月的温哥华还是很寒冷的。

从贯中的公寓到SO WHAT?大约十分钟的车程。

外面起着大雾,朦朦胧胧的灯光闪烁,路边有妓女在游荡,还有醉鬼在嘶叫,车道上稀稀落

落的。穿过西斯丁大街,就到了煤气镇,街角靠海边的大楼上“SO WHAT?”的招牌格外的显

眼。

不知情者还以为这是个著名的夜店或高级的公寓,其实不是,它是温哥华最出名的老年公

寓。公寓的名字来自原法国总统密特朗回答记者提问是的一句话。“ET ALORS” 。

当记者听说总统与妻子外的女人有个孩子后,纷纷向总统询问此事,密特朗之咕哝了一句“ET

ALORS"。

接着《巴黎时报》专门报道称”如果其中不牵涉贪污,渎职等事,我们不做追究。因为男女之事

乃个人隐私,对此喋喋不休未免于庸俗。“

贯中创建”SO WHAT?“的初衷也就是像”ET ALORS“一般,创建一个让退休人士不必介意别人

的目光,随心所欲,充满朝气的生活场所。

不再受工作和世俗束缚。

贯中家原来是开餐馆的,在菜馆云集的解放区,他家另辟蹊径,开了一家上海菜馆。尽管铺面

已经位于3号路的尽头,但由于风味独特,回头客一直很多,生意一直蒸蒸日上。

可是,自从他母亲得了癌症缺了老板娘后,他父亲一下子泄了气,而贯中对做餐饮业没有任何

的兴趣,生意逐渐衰落了下去,没多久,没有了昔日的繁荣,连买春堂的中餐馆都比不过了。

时光的流逝非人力所能挽回,他父亲感悟到这点后,毅然放弃了这店,将它转手后,在白石买

了个公寓。

一年后,他母亲仙去了,他父亲就开始了独居的生活,他时不时的去看他。

直到一天,他父亲拿出一瓶1985年的法国"葡萄园之泪“,他知道有大事要讲。

”我喜欢上一个女人,我要同她结婚。“ 他父亲幽幽的说,有些担忧。

”什么“贯中大吃一惊,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不合适吧,母亲才仙去一年多。“

他父亲也觉得有些羞耻问儿子这话,沉默的打开酒,”你不同意就算了,我们有些天没见面了,

我们父子俩好好喝一顿,这是我藏了多年的私货了,不喝怕以后喝不着了,来,干。“

不久,他父亲的脖子就喝红了。

回想起来,贯中恨不得当时抽自己一巴掌,痛快的同意他父亲多好啊。

以后,贯中见过那女人一面,很开朗和蔼的一个女人。随后,多见到的是他父亲落寞的后背和

孤独的身影。由于他父亲生性耿直,爱面子,再也不提那事儿了,与那个女人渐渐的散了。

去多伦多开学术会议的一天,他父亲得心梗死了,没见上他父亲的面,他十分的内疚。为当时

反对他父亲的结婚那事,他更是追悔莫及,如果当初他父亲又婚了,结局可能不一样了。

如果,没有如果。

再说什么,死人不会再醒来。

从此,他的目标是建一个老年公寓,让居住的老人脱掉世间的束缚,自由自在的想鱼儿在海里

游荡,没有大的风浪。

他是舵手。”SO WHAT?“是海洋。

位于DT,在煤气镇上,周边屹立着许多上市公司,商贸公司,各种事务所租用的写字楼。一道

晚上,所有写字楼都关闭了大门,虽然亮着灯,但是一片的寂静。

此时,最为耀眼的,洋溢生活气息的,只有”SO WHAT?“这座大楼。老年公寓在六层到十层。六层以下是各种公司的写字间。

贯中将车停在大楼前,与门口的保安打了个招呼,疾步走进为老年公寓专用的电梯,在六楼停下。

一出电梯,就看到等待中的黄英主任。两人一路小跑,进入了观察室,刘帆医生已经在那里给

李三做心电图检查。

李三的头上被包扎着,隐约有点肿。

”刘医生,李三头上的伤口被包扎前,流血多吗?“ 贯中问道。

”不多,你看心电图,正常。我也量了血压,看来没问题,明天再送李三去温哥华医院做个CT。看

来是生气背过气去的可能更大些。“刘医生很专业的回答。

”那好,拜托你了。“贯中拍了拍刘医生的左肩,表示感谢。

”黄英,你来我办公室." 黄英跟着贯中上到他在10层的办公室。

冬日的温哥华,不是雨就是雪,阳光写意的日子不多。

好在“SO WHAT?”懒洋洋的靠在海边,对面的北温的山色又很是宜人。

由于冬日的原因,住公寓的退休的男女运动量急剧的下降,就是去附近转转,也要打着伞,穿

着大衣,甚是不方便。连连的雨搞得他们的心情也阴郁起来。

贯中就鼓励他们多利用公寓内的活动设施,组织了舞蹈班,游泳班,歌唱小组等等。

终于有一天,大家提出一起看个色情片。咋一听,看来很淫秽的样子,但整个公寓一投票,居

然很受大家欢迎,想看的人不少。这种东西对人的身心是个刺激,能带来活力。

生之源泉,命之光辉。

事实胜于雄辩。

当贯中走进会议室的放映室时,只觉一片热浪扑面而来,里面坐无虚席,两旁还站着三三两

两,几乎整个公寓的男女们都来了。

拒绝了伦理束缚的人们,自由原来是这样的。女人们交头接耳的交谈着,而男人们比较木纳,

只静静的等着戏的开幕。

《玉蒲团》

不同的人得到了不同的感受,色情片鉴赏在两个小时后结束。有些看完就回宿舍了,有些还意

犹未尽的留下讨论着。每个人脸上露着兴奋。男人们的反应还是很克制,内敛,女人们却很是

随意,坦率的,在男人们不好意思互相点头示意的时候,她们七嘴八舌的说着:“真够下流

的“”真色“嘻嘻哈哈的笑着。


“黄主任,请坐下说话。”贯中指着他办公桌对面那侧的椅子示意。

“好的,院长。”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自从那天色情片上演后,很多人受了不小的刺激。有的男士说,好久没

有这么兴奋了,甚至有人居然感觉到好几年没有动静的勃起了呢。住九楼的王先生悄悄对室友

说'我发觉好像还没有真正的恋爱过‘“ ”女士们的反应也类似,姜女士偷偷告诉我,电影的镜头

给她的影响太深,耳边回响的呻吟声,使她浑身火烧火燎的,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看来还不

老啊。更有很多患老年痴呆症的有明显的好转的迹象。“

”两天前,梅女士,那个美容院老板,你还记得吗?在中午的午宴上,突然邀约张一晚上出去就

餐,恰巧被同桌的李三听到了,晚上他们就起了争执,详细的经过,我还不了解,但可能与这

次的电影有关联。“

”哦,我听护士小乔说,张一和李三是情敌。“黄主任有些犹豫吞吞吐吐的小声说着流言。

”什么,情敌?“贯中有点怀疑。

”他们两个都追求同一个女士,是三角关系。就是那个梅女士。“黄主任开始理直气壮了。

这个信息全然出乎贯中的意料之外,简直是匪夷所思。

但认真的想想,可能性却很大。

梅女士在入住着中算是年轻的,皮肤白皙,多年在美容院的熏陶,至今打扮得妖娆可爱,窈

窕可人。

看到院长开始相信了,黄主任凑过身去,在他耳边嘀咕

“这是梅女士的闺蜜姚女士亲口对小乔说的,应该不会有错。”

梅女士是独身,和谁交往没问题,可说她与公寓里的两个男子有关系,实在无法相信。

与那清秀绝伦的小提琴家张一有关系,尚可意料,但与那胖墩墩的李三也有关系,那可是绝

对意想不到的爆料。

越是感情好的夫妻,当一方逝去时,另一方衰老的越会迅速。特别亲近的人死了,一般人都

会特别的悲伤难过,但男女之间还是会有些许的差别。

比如先生死了,他妻子当然很悲伤,“孩儿他爸,剩下我一个人怎么活啊”哭天抹泪痛不欲

生。谁知,没多久,妻子居然恢复了精神,她就会说“原来一个人生活这么舒服啊。”和结交

的朋友一起过得有滋有味的。

相比之下,妻子先逝去的,丈夫都是极力压抑自己,不表现出悲伤来,有时看上去不悲伤似

的。但很久很久以后,他们还在孤零零的生活,并且变得越来越寂寞。

李三是个企业家,曾经开了个橱柜厂,平时在家也是发号施令的,但一到妻子失去,就立马

变得萎靡不堪,直到住进公寓,碰到梅女士。

当然梅女士是前一种的代表,住进公寓后彻底的通透了。

张一是小提琴家,公寓里举办过一场他的小提琴独奏会,身材颀长的他穿着黑色的礼服,弹奏

了法国作曲家马斯涅(Massenet)为歌剧泰安司(Thais)所作的幕间曲《沉思》,人们听得

如痴如醉。

他年轻的时候很得姑娘们的喜欢,有好几个学生追求他,他的夫人是其中的一个。为此,他毅

然与前妻离了婚,与她走到了一起,年龄相差二十岁。可是当他们俩一起走在路上时,看不出

什么年龄的差别。看来音乐就是有魔力,能有效的防止衰老。张一上了年纪,看起来却依然神采

奕奕,精力过人。一次车祸,夺取了他的夫人,伤心的他就此住进了公寓。

院长回到办公室的消息马上传到了张一的宿舍。

当黄主任刚掩上门小心翼翼从院长室退出来的时候,张一已经站在了她的隔壁。转身看到静

立不说话的张一,黄主任明显的被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了神情,说”张一,你来得正好,估

计院长也想与你谈谈,进去吧。“ 打开门,探头告诉里面正陷入沉思的贯中,”院长,张一来

了。“”让他进来。“贯中突然很有兴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故事。黄主任挥挥手让开路让张一进

门,然后施施然离开了。

简单的互相问好之后,贯中请张一坐到办公桌另一侧的椅子上,告诉张一已经去看过李三了,

张一的表情立刻紧张了起来,“幸好没有大碍。。。你文质彬彬的,想不到动起手来也蛮有劲

的,竟然能将李三推撞上墙。”贯中不紧不慢说着抬头看着张一一脸的尴尬。张一挠了挠他那白

中夹黑整齐的短发,站起来低头向贯中低头道歉:“真对不起,给你和大家添麻烦了。”

看到张一的道歉,贯中告诫动手打人是绝对不可以的,然后问:“李三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吗?”

“没有。。。”张一说着,摇了摇头。

一边嘟囔着:“没什么地方。。。”

然后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贯中始终没有弄明白他想说什么,但至少可以确认张一已经深刻反省他的过错了。

身材颀长的张一再次弯腰低头说了一遍“对不起”,向贯中告辞离开了。

看着他那潇洒的背影,贯中不自主的推推眼镜架。张一不是个坏人,更不是个恶人,反而从

他生活的经历看,是个雅人,但一时冲动动起手来,还蛮有破坏力的,让他受个教训也是应

该。但涉及打架的原因,看他含糊其辞的样子,还真让贯中丈二摸不着头脑。

两天后,贯中派医生送李三去温哥华医院检查回来了,一切正常,气色依然红润,除了头上尚

未消肿的鼓包。

回来后的李三,很安静的呆在房间里,看看书听听音乐,好似忘记了打架那事儿,也绝口不提

当时发生了什么。在餐厅,碰到张一反而变得友好的点点头,让外人看起来他们好像是好友一

般。


然而,黄主任的小报告,却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里,产生了一片片的涟漪。

“院长,我可搞清楚了,当时发生了什么。”黄英小声向贯中汇报着。

“那天晚上,梅女士与张一一起出去去享受Le Crocodile烛光大餐,在10点多回来经过大厅

时,正好与李三碰上。也是冤家路窄,两个人本来互相讨厌。当张一挽着梅女士唱得《我的爱

人》洋洋自得时,李三平时的积怨就一下爆发出来了,上前去推让张一。两人在梅女士面前就

这样没风度的厮打了起来,一不小心,李三的头碰上了墙,晕了过去。”

“可是,这两个人怎会互相意识到是情敌呢?”贯中还是感到模糊。

“这就更神了。”黄英神秘的一笑,迫不及待,炫耀般的讲了起来。


“听说梅女士每次和男人约会都是去罗宾生大街某家宾馆开房。”

“她一直去那样的地方约会吗?”

“在公寓里约会的话,不是太惹眼了吗?还有,她和李三也是在同一家宾馆约会的。”

和两个男人约会选在同一家宾馆,真是有胆有色,贯中彻底被折服了。

“而且,梅女士和张一进那间宾馆的时候,被李三看到了。”

事情发展得越来越复杂了,贯中都听糊涂了。


“梅女士和张一很早就是情人关系了,两人一直在那间宾馆约会,但同时她与李三也在这间宾

馆约会。不知是突发奇想还是另有缘故,李三忽然对梅女士是否与其他人幽会产生怀疑。于

是,那天,在餐厅听到梅女士与张一约定出去的消息后,等他们出门,就偷偷的尾随而去,

看到他们俩走进他与梅女士一起约会的宾馆,由此吃醋在心。”

听她这么一说,贯中恍然大悟。

“看来相爱的人的第六感还是很强大的,不过这一路跟随,还真要有毅力和精神的。”

以李三不小的年龄了,一直追到约会的宾馆,这需要执着和耐力,或者说是敌对的心理更合

适。贯中心中暗暗的猜测。

SO WHAT 里的人们一天到晚是非常自由的,在规矩之内,要做什么都可以。

但梅女士在同一公寓与两个男人有关系,贯中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这样脚踏两只船,迟早有一天会被两个男人发现的啊。不知是梅女士的大胆无惧,还是她的

风流成性,反正就这样做了。在同一公寓,同一宾馆与两个不同的男人好上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好像她是先和李三好上的。”

“真的吗?。。。” 贯中有点奇怪。

“真的,是她的闺蜜姜女士告诉我的。她觉得李三很和善的,外表看起来很粗鲁,其实可能对

女人极为细心,又擅长******皮赖脸的追求。“

这个不难理解,女人是喜欢被细心的男人追求的。

”那,张一是后来插进来的?“

”是的,张一长得帅,有才气,所以终于俘获了梅女士的芳心。“

“原来是这样啊。。。”

贯中感叹着,黄主任担心的说:“我说得太多了,请不要告诉别的人。”

“放心吧。” 是自己刨根问底问出来的,要是说出去,就没资格再做这个院长了,贯中是会守

口如瓶的。

“不过,梅女士到底喜欢的是谁呢?”

“如果说喜欢,我看应该是张一吧。这么说可能有点那个,但姜女士说梅女士说过,一想到被

他纤细柔软的手指抚摸过,就激动得不能自已。”

"梅女士觉得性爱对身体有好处,或者说,爱情使人美丽吧。“

”嗯,有道理。“

的确, 爱一个人,发生性行为,肯定会给身体带来刺激。特别是女性,往往会因此变得漂亮

起来,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如果把化妆或去美容院作为由外而内的滋润剂,那爱情或性

爱就是由里而外的滋润剂了。

贯中想象着梅女士腋下夹着手包时的飒爽英姿,把化妆品还放在手包里,以使自己不松懈下

来,同时约会两个男人,当自己还是风华正茂的女人。

“真令人钦佩啊。” 贯中感叹着。

终于处理完了公寓里所有的事情,贯中也觉得很疲劳了,收拾收拾心情回家。

雾色还是那么的朦胧,夜空里泛滥着冷清的光。

街上的灯暗淡稀落。

贯中停完车,抬头看到楼上自家窗口漏出的丝丝暖暖的灯光,心好像被熨帖似地苏畅。

推门进去的时候,随意还没睡,穿着真丝的睡袍迎了上来。

轻轻的搂住随意,贯中低头亲吻她性感的红唇。

几分钟的缠绵后,贯中边公文包递给随意边说:

“谢谢你等我,看到那暖暖的灯光,就想起软软的你。”

“喝杯酒暖暖身吧。这是你的睡衣。” 随意很体贴。

换上睡衣,贯中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倒半杯在高脚杯里,递给随意,

“一起喝点吧。”

“嗯”

贯中倒了另外的半杯在自己的杯中,与随意干杯。

坐沙发上,两人互相搂着,说着身边发生的事,直到贯中慢慢的搂紧随意那柔软的身躯,轻

吻着她的耳垂,说“。。。可以吗?”

“当然。。。”

此处省略五百字。

转眼间,新年快要到了,SO WHAT 举办了一场聚会。大家集合在一起,欢颜笑语,唱起了

《明天会更好》,指挥者是张一,用筷子当指挥棒,他前面是梅女士,姜女士等等的女子军

团,另一侧的是以李三带头的男子军团,他们都将各自最真实的一面展示了出来。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睁开你的眼睛。。。”

“院长,有你电话。” 前台的何小姐告诉贯中。

谁会打电话到前台呢?贯中觉得奇怪,拿起话筒,就听到随意的声音传来。

“你现在方便吗?我打你手机,你没接。”

“哦,公寓里今天又聚会,吵了一点,没听见。”

“在电话里说这件事,可能不合适,过完年,我打算结婚了。”

“结婚?”

“是啊。。。”

“与谁?”

“我告诉你,你也不认识,是跟我一个公司的人。。。”

贯中陷入了沉思,随意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早就想跟你说的,可是,一直拖到了现在。。。“

贯中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恭喜“这样的话,他说不出来,可是,又没有反对的理由。

沉默了片刻,随意说“很抱歉”,接着说:

“快新年了,却没能见面,我有点放心不下,给你打个电话。不过,我不会忘记你的,请你忘记我吧。回头我给你写信,请原谅我的任性,非常抱歉。”

“今晚不管多晚,我也要与你见个面” 贯中的话音未落,那边已是盲音了。

贯中拿着话筒,愣愣的站着,老半天没动,脚下像踩着棉花似软绵绵的回到了会场。

随意不会再回来了。

这时,会场中央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大家手拉着手,大声唱着:

”唱出你的热情　伸出你双手

让我拥抱着你的梦　让我拥有你真心的面孔

让我们的笑容　充满着青春的骄傲

让我们期待明天会更好“

白色的头发,褐色的,黑色的,茂密的,稀疏的,光秃的。圆圆的脸,长方形的,瓜子状的,光滑的,有皱纹的。浑厚的声音,尖细的,沙哑的,走调的。

张大着嘴唱着。

三十岁的,四十岁的,五十岁的,六十岁的,七十岁的,八十岁的,九十岁的

大家的年龄加一起,不知道一共多少岁?

可是不管怎么样,反正现在大家正手拉着手,要一起共同生活下去。

自己的任务是要鼓励和激励这里所有的人更加振奋的生活下去,度过他们自己满意的余生。

贯中一边唱着一边心中念叨着,不由得热泪盈眶了。

自己为什么会流泪?另一方面是在追悔没能留住随意吧?

但是,已经太晚了。一切结束了。

在走马灯似的回忆中,随意的脸,老人们的脸。。。。

一瞬间,全场响起了”哦,让我们的明天会更好。“的欢呼声。。。

一个年头,一份际遇,一份热烈的爱确确实实将要结束了。

明年会更好吗?

看到老人们无忧无虑的欢闹。

贯中的回答是一定的。

SO WHAT 上飞舞着耀眼灿烂的烟火,烂漫于人间,于温哥华的一片小小的天地。


(全文完)

[小杨yy]

文笔好好~

[青木]

当记者听说总统与妻子外的女人有个孩子后,纷纷向总统询问此事,密特朗之咕哝了一句“ET

ALORS"。

接着《巴黎时报》专门报道称”如果其中不牵涉贪污,渎职等事,我们不做追究。因为男女之事

乃个人隐私,对此喋喋不休未免于庸俗。“

贯中创建”SO WHAT?“的初衷也就是像”ET ALORS“一般,创建一个让退休人士不必介意别人

的目光,随心所欲,充满朝气的生活场所。

不再受工作和世俗束缚。

[青木]

贯中家原来是开餐馆的,在菜馆云集的解放区,他家另辟蹊径,开了一家上海菜馆。尽管铺面

已经位于3号路的尽头,但由于风味独特,回头客一直很多,生意一直蒸蒸日上。

可是,自从他母亲得了癌症缺了老板娘后,他父亲一下子泄了气,而贯中对做餐饮业没有任何

的兴趣,生意逐渐衰落了下去,没多久,没有了昔日的繁荣,连买春堂的中餐馆都比不过了。

时光的流逝非人力所能挽回,他父亲感悟到这点后,毅然放弃了这店,将它转手后,在白石买

了个公寓。

一年后,他母亲仙去了,他父亲就开始了独居的生活,他时不时的去看他。

直到一天,他父亲拿出一瓶1985年的法国"葡萄园之泪“,他知道有大事要讲。

[青木]

”我喜欢上一个女人,我要同她结婚。“ 他父亲幽幽的说,有些担忧。

”什么“贯中大吃一惊,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不合适吧,母亲才仙去一年多。“

他父亲也觉得有些羞耻问儿子这话,沉默的打开酒,”你不同意就算了,我们有些天没见面了,

我们父子俩好好喝一顿,这是我藏了多年的私货了,不喝怕以后喝不着了,来,干。“

不久,他父亲的脖子就喝红了。

回想起来,贯中恨不得当时抽自己一巴掌,痛快的同意他父亲多好啊。

以后,贯中见过那女人一面,很开朗和蔼的一个女人。随后,多见到的是他父亲落寞的后背和

孤独的身影。由于他父亲生性耿直,爱面子,再也不提那事儿了,与那个女人渐渐的散了。

去多伦多开学术会议的一天,他父亲得心梗死了,没见上他父亲的面,他十分的内疚。为当时

反对他父亲的结婚那事,他更是追悔莫及,如果当初他父亲又婚了,结局可能不一样了。

如果,没有如果。

再说什么,死人不会再醒来。

从此,他的目标是建一个老年公寓,让居住的老人脱掉世间的束缚,自由自在的想鱼儿在海里

游荡,没有大的风浪。

他是舵手。”SO WHAT?“是海洋。

[HongMei]

世上没有后悔药:孝顺孝顺,儿子都忘了顺。。。顺顺老人的心。。。

不过,SOWHAT?都已经没了

空胀枉

[剪剪舞随风]

SO WHAT？

这个名字好玩。So what did you do today?

[青木]

HongMei _BBCODE_WROTE:

世上没有后悔药:孝顺孝顺,儿子都忘了顺。。。顺顺老人的心。。。 不过,SOWHAT?都已经没了 空胀枉

呵呵呵，是啊。孝不如顺。

[青木]

剪剪舞随风 _BBCODE_WROTE:

SO WHAT? 这个名字好玩。So what did you do today?

那又怎么啦?

[剪剪舞随风]

青木 _BBCODE_WROTE:

剪剪舞随风 _BBCODE_WROTE: SO WHAT? 这个名字好玩。So what did you do today? 那又怎么啦?

俺就是喜欢PLAY WITH THE WOR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