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光返照:让科学界震动的意识之谜

一位德国女性的经历令人印象深刻：她的母亲罹患重度阿尔茨海默症，早已不识亲人，对每周探访的面孔毫无反应。然而，就在去世前一日，母亲不仅认出了大家，还关心起每个人过去一年的生活——这就是所谓的“临终清醒”，一种在脑损伤或痴呆后意想不到的意识回归。

在《门槛》(Threshold)一书中，Alexander Batthyány 汇集了大量类似案例，从亲属和医护者的讲述中，他估计约 6% 曾彻底失去意识的人，在生命终点出现这类短暂清醒。这些瞬间挑战了我们对意识与大脑关系的根深认知——难道意识并非单纯大脑产物？Batthyány 猛烈抨击某些科研观点，指出当我们最终走到生命尽头，物质主义思维或许不再适用。

他甚至提出：或许在我们一生被大脑主导的意识之外，还存在一种更纯粹的“灵性意识”，它只在生命的尽头得以显现。光明尽头的隧道、与逝去亲人重聚、与宇宙融为一体的绝对宁静——这些近死体验(NDE)常引导人们摆脱对死亡的恐惧，甚至渴望回归。

当然，支持这类双元论观点的证据尚属有限。大多数相关研究依赖回溯性报告，缺乏可重复验证的实验证据。但是，比利时列日大学“昏迷科学小组”今年提出的 NEPTUNE 神经生理模型则提供了新的解释路径：他们认为缺氧、电化学变化和神经递质暴涨，可以产生 NDE 中那些绚烂体验，比如脱离身体、平静愉悦。

在实验中，研究者请22名健康志愿者通过诱导晕厥体验“近死”状态。结果显示，36% 的人经历了符合 Greyson 量表的 NDE，88% 感到平静，100% 体验“脱体”，50% 感觉置身另一个世界。这表明，缺氧可能是关键诱因。

同时，在巴塞罗那，一个名为 Proyecto Luz 的为期八年研究也在跟踪心脏骤停后获救者的长期变化。负责这项研究的 Luján Comas 发现，患者普遍表示“被爱包围、看到过世亲人、仿佛归家不愿醒来”，许多人因此价值观发生改变，更具爱与灵性。他指出，如果这些体验在大脑电信号完全停摆时仍旧发生，那么“意识若仅由大脑产生”的理论或应被重新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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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双元论支持者将目光投向量子物理。外科医生 Manuel Sans Segarra 借用量子纠缠等现象，主张存在某种“超越物质”的永恒意识。但量子物理学家 Alberto Casas 反驳称，大脑必须是一个宏观系统，量子效应在其中微乎其微，甚至“无法传递任何有意义信息”。

最终，对于许多人而言，双元论给死亡带来安慰和希望，这种心理疗愈作用难以被忽视。Comas 直言：对于失去至亲者，这类体验带来“见到他们会再相聚”的信念，“如果它能够帮助人恢复，那为什么要摧毁它？”

尽管目前仍缺乏明确证据，这些对临终意识的探讨折射出一个基本事实：人类对于安慰和意义的渴望，始终无止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