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飛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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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光大師釋義:禪淨四料簡

文章內容
踏雪飛鴻 2014-11-28 06:52:54
上海護國息災法會法語·第四日說成佛大因果並略釋四料簡要義
印光大師

  佛教大綱,不外五宗。五宗者,即律、教、禪、密、淨也。律為佛法根本,嚴持淨戒,以期三業清淨,一性圓明,五蘊皆空,諸苦皆度耳。教乃依教修觀,離指見月,徹悟當人本具佛性,見性成佛耳。然此但指其見自性天真之佛為“成佛”,非即成證菩提道之佛也。密以三密加持,轉識成智,名為“即身成佛”。此亦但取即身了生死為“成佛”,非成福慧圓滿之佛也。此三宗,均可攝之於禪,以其氣分相同也。以故佛法修持之要,不過禪、淨二門。禪則專仗自力,非宿根成熟者,不能得其實益。淨則兼仗佛力,凡具真信願行者,皆可帶業往生。其間難易,相去天淵。

  故宋初永明壽禪師,以古佛身,示生世間,徹悟一心,圓修萬行,日行一百八件佛事,夜往別峰,行道念佛。深恐後世學者,不明宗要,特作一《四料簡偈》,俾知所趣。其偈曰:“有禪有淨土,猶如戴角虎,現世為人師,來生作佛祖。無禪有淨土,萬修萬人去,若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有禪無淨土,十人九蹉路,陰境若現前,瞥爾隨他去。無禪無淨土,鐵床並銅柱,萬劫與千生,沒個人依怙。”此八十字,乃如來一代時教之綱要,學者即生了脫之玄謨。閱者先須詳知何者為“禪”,何者為“淨土”,何者為“有禪”,何者為“有淨土”。“禪”與“淨土”,乃約理約教而言。“有禪”、“有淨土”,乃約機約修而論。理教則二法了無異致,機修則二法大相懸殊。語雖相似,意大不同。極須著眼,方不負永明之婆心矣。

  何謂“禪”?即吾人本具之真如佛性,宗門所謂“父母未生前本來面目”。宗門語不說破,令人參而自得,故其言如此。實即無能無所、即寂即照之離念靈知、純真心體也(“離念靈知”者,了無念慮,而洞悉前境也)。“淨土”者,即信願持名,求生西方,非偏指唯心淨土、自性彌陀也。“有禪”者,即參究力極,念寂情亡,徹見父母未生前本來面目,明心見性也。“有淨土”者,即實行發菩提心,生信發願,持佛名號,求生西方之事也。倘參禪未悟,或悟而未徹,皆不得名為“有禪”。倘念佛偏執唯心而無信願,或有信願而不親切,皆不得名為“有淨土”矣。至於雖修淨土,心念塵勞,或求人天福報,或求來生出家為僧,一聞千悟,得大總持,宏揚佛法,教化眾生者,皆不得名為修淨土人。以其不肯依佛淨土經教,妄以普通教義為准,則來生能不迷而了脫者,萬無一二。被福所迷,從迷入迷者,實繁有徒矣。果能深悉此義,方是修淨土人。眼中無珠者,每謂參禪便為“有禪”,念佛便為“有淨土”,自誤誤人,害豈有極!此已說明“禪”、“淨”、“有”、“無”,今再將偈語,逐段剖晰,方知此八十字,猶如天造地設,無一字不恰當,無一字能更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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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飛鴻
無題
  其第一偈雲“有禪有淨土,猶如戴角虎,現世為人師,來生作佛祖”者。蓋以其人既徹悟禪宗,明心見性,又復深入經藏,備知如來權實法門,而於諸法之中,又復唯以信願念佛一法,以為自利利他通途正行。《觀經》上品上生“讀誦大乘,解第一義”,即此是也。“猶如戴角虎”者,以其人禪淨雙修,有大智慧,有大禪定,有大辯才。邪魔外道,聞名喪膽。如虎之戴角,威猛無儔。有來學者,隨機說法,應以禪淨雙修接者,則以禪淨雙修接之。應以專修淨土接者,則以專修淨土接之。無論上、中、下根,無一不被其澤,豈非人天導師乎?至臨命終時,蒙佛接引往生上品,一彈指頃,華開見佛,證無生忍,最下即證圓教初住,亦有頓超諸位,至等覺者。圓教初住,即能現身百界作佛,何況此後位位倍勝,直至四十一等覺位乎。故曰“來生作佛祖”也。

  其第二偈雲“無禪有淨土,萬修萬人去,若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者。以其人雖未明心見性,然卻決志求生西方。佛於往劫,發大誓願,攝受眾生,如母憶子。眾生果能如子憶母,志誠念佛,則感應道交,即蒙攝受。力修定慧者,固得往生。即五逆十惡,臨終苦逼,發大慚愧,稱念佛名,或至十聲,或止一聲,直下命終,亦皆蒙佛化身,接引往生,非“萬修萬人去”乎?然此雖念佛無幾,以極其猛烈,故能獲此巨益,不得以泛泛悠悠者校量其多少也。既生西方,見佛聞法,雖有遲速不同。然已高預聖流,永不退轉,隨其根性淺深,或漸或頓,證諸果位。既得證果,則開悟不待言矣。所謂“若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也。

  其第三偈雲“有禪無淨土,十人九蹉路,陰境若現前,瞥爾隨他去”者。以其人雖徹悟禪宗,明心見性,而見思煩惱,不易斷除。直須歷緣鍛煉,令其淨盡無余,則分段生死,方可出離。一毫未斷者勿論,即斷至一毫未能淨盡,六道輪回,依舊難逃。生死海深,菩提路遠,尚未歸家,即便命終。大悟之人,十人之中,九人如是,故曰:“十人九蹉路。”“蹉”者,蹉跎,即俗所謂“擔閣”也。“陰境”者,中陰身境,即臨命終時,現生及歷劫善惡業力所現之境。此境一現,眨眼之間,隨其最猛烈之善惡業力,便去受生於善惡道中,一毫不能自作主宰。如人負債,強者先牽;心緒多端,重處偏墜。五祖戒再為東坡,草堂青復作魯公,此猶其上焉者。故曰“陰境若現前,瞥爾隨他去”也。“陰”,音、義與“蔭”同,蓋覆也。謂由此業力,蓋覆真性,不能顯現也。“瞥”,音“撇”,眨眼也。有以“蹉”為“錯”,以“陰境”為“五陰魔境”者,總因不識“禪”及“有”字,故致有此謬誤也。豈有大徹大悟者,十有九人,錯走路頭,即隨五陰魔境而去,著魔發狂耶?夫著魔發狂,乃不知教理,不明自心,盲修瞎煉之增上慢種耳。何不識好歹,以加於大徹大悟之人乎?所關甚大,不可不辯。

  其第四偈雲“無禪無淨土,鐵床並銅柱,萬劫與千生,沒個人依怙”者。有謂“無禪無淨”,即埋頭造業、不修善法者,大錯大錯。夫法門無量,唯禪與淨,最為當機。其人既未徹悟,又不求生,悠悠泛泛,修余法門。既不能定慧均等,斷惑證真,又無從仗佛慈力,帶業往生。以畢生修持功德,感來生人天福報。現生既無正智,來生必隨福轉,耽著五欲,廣造惡業。既造惡業,難逃惡報。一氣不來,即墮地獄,以洞然之鐵床銅柱,久經長劫,寢臥抱持,以償彼貪聲色、殺生命等種種惡業。諸佛菩薩,雖垂慈愍,惡業障故,不能得益。清截流禪師謂“修行之人,若無正信求生西方,泛修諸善,名為第三世怨”者,此之謂也。蓋以今生修行,來生享福,倚福作惡,即獲墮落。樂暫得於來生,苦永貽於長劫。縱令地獄業消,又復轉生鬼、畜。欲復人身,難之難矣。所以佛以手拈土,問阿難曰:“我手土多?大地土多?”阿難對佛:“大地土多。”佛言:“得人身者,如手中土。失人身者,如大地土。”“萬劫與千生,沒個人依怙”,猶局於偈語,而淺近言之也。


2014-11-28 06:53:43 | 引用
無題
  永明禪師,恐世人未能將禪、淨之真義,觀察清晰,故作此偈以明之,可謂迷津之寶筏,險道之導師,厥功偉矣。良以一切法門,專仗自力。淨土法門,兼仗佛力。一切法門,惑業淨盡,方了生死。淨土法門,帶業往生,即預聖流。世人不察,視為弁髦,良堪浩歎!今人每以話頭看得恰當,臨終去得好,便為了脫。不知此語,乃未開正眼之夢話也。茲引數事為例。

  如清乾、嘉間,有三禪僧,為同參。死後,一生江蘇,為彭文章;一生雲南,為何桂清;一生陝西,為張費。三人,唯彭記得前生事。後入京會試,俱見二人,遂說前生為僧事。二人雖不記得,一見如同故人,成莫逆交。殿試,彭中狀元,何榜眼,張傳臚。彭也放過主考學台,然頗貪色,後終於家。何作南京制台,洪楊反,失南京,被皇上問罪死。張尚教過鹹豐皇帝書,回回要反,騙去殺之。此三人,也不是平常僧,可惜不知求生西方,雖得點洪福,二人不得善終,彭竟貪著女色,下生後世恐更不如此生矣。

  又蘇州吳引之先生,清朝探花,學問、道德、相貌俱好。民十年,朝普陀會余,自言伊前生是雲南和尚。以燒香過客,不能多敘,亦未詳問其由。十一年,余往揚州刻書,至蘇州一弟子家,遂訪之,意謂夙因未昧。及見而談之,則完全忘失了,從此永無來往。迨十九年,余閉關報國寺,至十一月,彼與李印泉、李協和二先生來。余問:“汝何以知前生是雲南僧?”伊雲:“我二十六歲做一夢,至一寺,知為雲南某縣某寺,所見的殿堂房舍、樹木形狀,皆若常見,亦以己為僧。醒而記得清楚,一一條錄。後一友往彼作官(張仲仁先生尚知此人姓名),持去一對,絲毫不錯。”余曰:“先生已八十歲,來日無多,當恢復前生和尚的事業,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庶可不負前生修持之苦功矣。”伊雲:“念佛什麼希奇?”余曰:“念佛雖不希奇,世間無幾多人念。頂不希奇的事,就是吃飯,全世界莫一個人不吃飯,此種最不希奇的事,汝為什麼還要做?”伊不能答,然亦不肯念。伊問二位李先生:“君等念否?”答曰:“念。”伊仍無下語。至十二月三十夜,將點燈時去世,恰滿八十歲。此君前生也很有修持,故今生感得大功名、大壽命。今生只盡倫常,佛法也不相信了,豈不大可哀哉!

  然此四人,均尚未有所證。即已有所證,未能斷盡煩惑,也難出離生死。如唐朝圓澤禪師,曉得過去、未來,尚不能了。況只去得好,就會了乎?

  唐李源之父,守東都,安祿山反,殺之。李源遂不願做官,以自己洛陽住宅,改做慧林寺,請圓澤做和尚,伊亦在寺修行。過幾年,李源要朝峨眉,邀圓澤同去。圓澤要走陝西,李源不願到京,定規要由荊州水道去。圓澤已知自己不能來矣,遂將後事一一開明,夾於經中,尚不發露,遂隨李源乘船去。至荊州上游,將進峽,其地水險,未暮即住。忽一婦,著錦襠,在江邊打水。圓澤一見,雙目落淚。李源問故。圓澤曰:“我不肯由此道去者,就是怕見此女人。此女人懷孕已三年,候吾為子,不見則可躲脫,今既見之,非為彼做兒子不可。汝宜念咒,助我速生,至第三日,當來我家看我,我見汝一笑為信。過十二年,八月十五夜,至杭州天竺葛洪井畔來會我。”說畢,圓澤坐脫,婦即產子。三日,李源去看,一見,其兒即笑。後李源回慧林,見經中預道後事之字,益信其為非平常人。至十二年,李源預到杭州,至八月十五夜,往所約處候之。忽隔河一放牛孩子,騎牛背,以鞭打牛角唱曰:“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不要論。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易性常存。”李源聞之,遂相問訊,談敘。敘畢,又唱曰:“身前身後事茫茫,欲話因緣恐斷腸。吳越江山游已遍,卻回煙棹上瞿塘。”遂乘牛而去。

  此種身分,尚了不了。況只話頭看得恰當,去得好,就會了乎?仗自力了生死,有如此之難。仗佛力了生死,有如彼之易。而世人每每舍佛力而仗自力,亦莫明其妙。今二語為之說破:只是要顯自己是上等人,不肯做平常不希奇的事之知見所誤也。願一切人,詳思此五人之往事,如喪考妣,如救頭燃,自利利他,以修淨業,方可不虛此生此遇矣!

2014-11-28 06:54:55 | 引用
踏雪飛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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