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1942后遗症



看电影《1942》，看到一半就让我回忆起我小时候零星的记忆。

那一年冬天，我还在上小学。寒假的时候院子里的小孩每天下午在院子里疯玩，一个阴着天的下午，院子里先来了一个骑自行车卖鸡蛋的，我趁卖鸡蛋的不注意，顺了一个藏在兜里，后来觉得那个鸡蛋放在口袋里总是提心吊胆地，玩的不能尽兴，于是我把那个鸡蛋交给了我弟弟保管。那时候虽然家里不缺鸡蛋，但是也知道鸡蛋还算是个好东西，不想随便丢了。

正玩着，来了四五个河南的要饭的，年龄跟我相仿。他们那一身纯黑色的棉袄棉裤，还长着有长长的乱七八糟没有光泽的头发，脸色都是黑黑，嘴唇干干的。最引人注意的是每个人背着一个布口袋，从外面看上去凹凹凸凸的，里面估计是装的讨来的馒头。弟弟善心大发，把那个我顺来的鸡蛋给了那个小要饭的。等我问弟弟那个鸡蛋呢？弟弟好两眼直直的有点恐惧地看着我，脸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旁边的小朋友告诉我说他把那个鸡蛋给了要饭的了。我龙颜不悦，立即转身抬头到处寻找那些讨饭的小孩，想把那颗鸡蛋要回来。等我看到那个小孩，问他要回鸡蛋的时候，他背着口袋一溜烟地跑了。我也没有去追。

这件事在我的一生中回忆起来很多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时常为弟弟的善心儿惭愧。他那时候也就四五岁吧，善心绝对出于本性，我想这种善心是与生俱来的吧，四五岁的孩子，除了本性还能是什么呢。

那些要饭的孩子，虽然穿着土气，但是衣服都很新，绝对不破烂。

在往前推几年，在我五六岁的时候。我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的要饭的是真正的要饭的，都是拖家带口的河南来的，到了家属院，要碗稀粥站在院子里头也不抬地喝。再后来，来了遥远南方的单身妇女的要饭的，给馒头都不要了，要一块钱。再往后，我遇到大街上卖月季花的小孩，白给5毛钱，还挨了骂。

来到加拿大，对捐款尤其不理解了。那些医生每年几十万加币地挣，却不厌其烦地号召我们为医院捐款，他们的钱都怎么花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