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危机

大机构派员工出席专业研究学习会议，就是人人用公费，住一级酒店，上好的馆子，晚上有社交余兴，男女同事，易见久生情。如来自同一工作单位及地址，仍有所保留，后免闲言与麻烦。如云生来自加拿大安省，嘉露出自美国加州，顾忌小了。已是互相欣赏的拍挡，又是互相关怀的朋友，双方本很保守，女的未嫁姑娘，窈窕淑女，男的有家，但太太不甚了解，这再重逢是一个稳藏危机的邂逅。这小情小爱，随之而来，男的有点恐惧。

这是天意，第一日有五百多人，全聚在教室大戏院。云生我行我素，早就入座。嘉露后来了，棕色的秀发，严肃的面容，阁字口面，一丝笑容，坐到云生身旁，云生觉得突然。
“不是说我今早废话连篇，说教多多。”
“跟熟人坐罢，是否怕了我”
“我要专心听，要写报告的。”
嘉露也一本正经的听讲。就这样，她坐在云生身边一个上午。NIH给每人一个纸袋午餐，俩人走到户外草坪坐下来。人说少女矜持，但当你相信你欣赏的男人说话时，甚么话都悦耳动听，因为个人孤独，就主动与他交谈，说心中的话。脑海中珍惜这片刻相聚的时光，就此，讨教云生许多科学之论据。云生不以为然。如此，下午仍是坐在他身旁，写些笔记，到四点多散会，一块坐地铁回去。

黄昏五点半，是主办机构的巴士与船河旅行团，在酒店大堂上，俩人又碰上，在巴士上坐一起。有说有笑，看着沿途的使馆区，她庆幸坐在他的身旁，变了一种约会。到了码头，随人群上大船，到了船桥，船公司拍了他们的照片留念。每一组人拍一照片，归途闸外买十美元。云生的烦脑许多，太太在抱怨自己没升上科长，多赚点钱。云生很失望，美国同事罗拔升了职，自己作为华人理想落空。这些歧视，失意，嘉露很了解。嘉露知他不肯服输，曾劝他转工。一个寂寞的她，一个相信云生的她，制造出一个奇怪的情景，忘忧，忘掉身份一片刻，尽情的去玩。

船离开了码头，自助餐开始了。船东请各乘客啤酒或白酒，随之，自助餐开始了，香肠，牛扒，烧鸡，蟹饼，白鱼，及无数疏菜，面饱及意大利面条，炒饭等。真的无法多吃。言谈中，云生首次察觉到她的迷人笑靥，某些无宁两可的小动静，夕阳下船内的灯光，他感到面前女伴的温柔浅笑，有一种不安，除了妻子小倩，生命中出现了第二个同等重要的女人，可能是女孩，事业上的失落找到一个知己，情怀有所归。回想最近失意的日子，嘉露在电话中的笑声，千里传言，心感一股甜意，人生事业上再怀希望努力。为谁努力，为女儿，为嘉露，而不是为了讨好妻子小倩，一个寄厚望而又没有勉励他的女人。

一小时半的在华盛顿河上，船到了华盛顿总统的故居。领队带各人分批上山看这首任总统的房屋及地段，历史。那已是晚上八点多九点，沿途云生反为对嘉露解说美国历史，她在小心听着。天星满天闪耀，月斜挂天边，各自回船去。月光下的山路，两人在走，一小堆的人分散下山返码头，在夜里，俩人身子靠近。云生嘉露顺势牵住了手，并肩下山。到了码头才放开了手。河风吹来，没有声，没有话，唯一的感受，大家都错了。

回程船上，DJ打响了音乐。美国人的群舞。云生嘉露参加了人群，在跳着舞。几曲后，出了慢舞曲，云生想跑，但犹疑下讨她喜欢，拥著他跳。如以下一首诗：

如果我再有一次机会，
天真与无知，懵懂与年轻，
我会跟你散步，与你共舞，
我会放一首永远不完的乐章。

这要求似乎有点过分，
我是多么想，
跟你一次共舞，
飘飘爱荡荡，丝丝情屡屡，
缠缠缘绕绕，纯纯意真真，
你迷人的笑脸，轻盈的舞姿
以为没有人欣赏的时候，
远处默默有人应和，

你不要让别人知道，
含羞看着我的眼睛的时候，
即使你想逃情，也不愿离开，
那共舞罢，在此梦中，
你我之间，诚垦友情，
尽在不言中。

这一舞，一牵手，带来云生心中的尴尬。舞罢，买了红酒，与她在喝。河风吹自黑暗的水面，在船的甲版，风送来一阵幽香，红颜知己的发水香。人是咫尺之近，但两人的身影是拥靠在一起，灯火来自两岸，天地之间，俩人的心灵似乎又走近了一步。夜了，猛风吹来寒意，大家回到船舱，在默默无言的沉静，背后其它乘客的喧哗，嘉露笑了，摇摇头，以后我们应去同一会议，今晚的节目不错。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心里有一种不安。跟别人的丈夫相熟了。這晚的費用，每位五十五美元，花是僱主的錢，尚有酒數。

船回到码头，下了船，嘉露购了他们上船那合照。自己留了8 x10照片，小的照片送给云生。巴士把大伙送回酒店。下了巴士，云生住201，而嘉露住704号室。云生借故不上楼，让她先走了。半夜即使送到房门，会遭人闲话。尚有不想有其它误会，只怕情不自禁，如果吻上唇上，怕后果难承，做出胡涂事。

回到房间，云生松了一口气。嘉露在那边厢，双手盖面，也松了一口气。共得片刻快乐，難得胡塗。

(十) 政治与友谊

凡大机构都有人为政治，勾心斗角。云生的系内，雅伦是加国分行系主任，山高黄帝远，只手遮天。研究分甲乙两组。甲组科长升了罗拔美国人，情妇戴安，上了床又何如，罗拔现是戴安上司。罗拔升职全因云生合作，及偷了云生的功劳贡献。

乙组有四名博士：华人云生，陆安及西人罗渣与亚兰度，争取升科长。云生本来节节领先，但由于歧视，雅伦促意提拔英国加人罗渣。罗渣能力最低，拍马屁本领一流。可以常与雅伦晚宴饮酒至午夜，胡花工欵。陆安恃才自傲，结果与云生在研究上一比高低，输了。雅伦指控云生华人不和，列入黑名单。最狡滑的是亚兰度，常去美国上层敲门问升职。当自己研究全面失败，找美国同事给他研究救急。罗渣人很懒惰，很少做研究，但深得雅伦厚待。如此，庸才上司雅伦容忍庸才下属如罗渣，加上云生不知道的雅伦情妇戴安，天下大乱。

从嘉露的角度，云生做科长，事好办。云生一份初稿已完美，不多修改，而且云生精通专利权法，跟他合作，无往而不利。其它三个博士，草稿也没作，把实验笔记副本寄她，人又高傲，合作很难。云生与上司雅伦不和，因雅伦说华人乏管理能力，不肯出面捧云生。照规距，云生找雅伦，雅伦找嘉露上司讨论，云生的发明才可下稿交嘉露。因某次，雅伦偷了云生发明，找嘉露上司讨论及申请专利权，稿交后，云生不是发明人。云生极不高兴，事后嘉露也不开心，双方决定走后门，互报讯，如是，成为好友，其实监视雅伦，不再容许类此事件。

云生的事业，官场失意，莎莉和嘉露非常关注同情。莎莉有个好丈夫，故纯是同事，嘉露没有男朋友，虽知云生成了家，喜欢的仍是喜欢，不是爱情，而是相熟，无话不敢说。

次日早上，云生不找嘉露一块出门。自己去了地铁站，放五美元入买票机，机器拒绝了钞票，再换一张，又如是。忽然，一阵软柔之声，一双玉手轻轻按在右膊头。

“活该，你钞票是不是假的。” 嘉露在嘻嘻笑，如艳阳天的春辰，给人一种希望。顺手给了云生两张一元及两毛钱。很快出了车票，只好硬著头皮一块走。入了车厢，云生在耳伴细说，谢谢作晚一块去玩。到了NIH,各散东西。午餐又遇上了，
“我买票去Banquet(会议晚宴)，你去不去。五十美元”
“我也来罢，一块去,那今夜七点大堂等。”

七点，云生穿了西装领带，远处来了穿性感黑色吊带长裙的嘉露，薄薄的口红，棕色的头发，雪亮的眼神，盈盈的笑容，显得娇艳动人。朝云生挥手一笑，给云生一种坚毅欣然赴约的感觉。手拿著小的皮包，颈项上没有手饰炼子，这一个普通的会议晚宴，不是约会，但是云生婚后首次与白人女仕如此盛妆赴宴。是不是寂寞的反应，还是西方的礼貌，云生没有想过背著小倩，自己的妻子，与一位五官清秀，洋溢著灿烂笑语的女伴去晚宴。心中有一种自然反应，缺德的奇怪欲念，同时害怕。

待她走近，想不到，嘉露来了一个侧面并侧面的西方礼仪，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云生感到一阵羞腼，脸颊发热，平静的心境起了一个涟漪，心想，悔不当初约了她。晚宴就在酒店地库，一般只是晚餐，没想到今晚有余兴舞会。他俩跟法国人多地博士夫妻，英国阶教援，及几个陌生人同桌晚宴。饭后，云生不安的与嘉露起舞。之后，借故拉嘉露到一旁，并肩站著，在她耳伴说:
“我似乎没礼貌，我是某名文献的客助编缉。这里有数人认识我，不想跟你跳慢舞招人闲言，陪我喝酒，早点回去，介意吗？”
“没关系。”她笑得眼睐睐，”怕小倩不高兴。”
“不是。”
在酒吧，渴了几□酒后。她制止云生再渴。两人走啦。升降机到了七楼，云生遥望她开了房门，便走了。回到房间，电话响了，
“升不了科长，也不要胡渴酒。”一个熟悉的声音。
“醉不倒，会找别的工作，与女同事共舞，是一种诱惑，也许我有点醉，你明白我不敢说的话。Life is imperfect. It is important to follow your heart. Responsibility compels one to follow your head……..Say no more. [人生並不完美，心深處，督導我的人生路向。責任強迫我們，做甚麼事都要冷靜。不想多說。]”

电话中，他没有尴尬的感覺，倒头睡了。梦中，他舞会后吻上了她的唇。然后，感到遗憾的是，家与女同事，只能选其一，选了妻女。

(十一) XO情

這是会議的第三天，下午兩点半後沒有講座。明天下午各自踏歸途。云生與嘉露再沒有避忌，約好了下午去逛街。云生是去找手信送給小倩。踏進了商場，云生看中了一條七吋的XO黄金手鍊，价錢是$124美元。嘉露在旁看到，有点不好意思，跑開了。誰也想不到，云生討价還价，靜靜的買了兩條。

嘉露走在商場內，去年十二月，她病了許久，咳漱得厲害，要天天上班做云生的案子，晚上要温習看書準備考試。云生每隔几天用电話问侯她，勉勵她，這种細心，温柔體貼，非常善心的关懷，慰問有加。�@�^勞压力病，無藥可治，只需要睡眠，休息，放几天病假。云生替她改稿，查文獻，草稿Claim申認語文，答專利权局的回信討論。

今年三月的加州地震，大家拥在一塊，那刻情湧出，意難忘。美麗的回憶，隱藏着人性的悲哀，跟自己敬仰，愛護自己的朋友做事，人生一乐，寂寞的心，淒冷的梦，情歸何處，黯然失色落在云生。两日前的雨中漫步，华盛頓手牽手的下山，很難忘記。她不明白云生的內心世界，只知他官場失意，婚姻有点問題，作晚酒会上看到了。今天之後，也許一年見一两次。可憐的男人云生，白人的世界，自由民主的加拿大，华人如云生，不外一个工科奴隸，少數华人有机会升官入管理層，入職經理級，全是英國的性氏白种人。如果云生到美国工作，成就何止如此。

她也曾認識過不少專業的男人，但從未動心。云生的小動作，機警過人，令她傾心，人生路上的大忌，對方有妻女。見了他，自我保守的嘉露，也無法按下美国姑娘的熱情奔放，投懷送抱，心中的情意，如春日溪水，見雨後溢出岸，把云生捲進去。在這商場中，她跟云生說，各自去看，一小時半再在咖啡店見面。女人買裙子，手袋全是给別人看，男人評。自己去逛，不是味兒。喜歡有了家室的男同事，是職場女性的大忌。但在美国，survival of the fittest 適者生存，包括找个好愛人，甚至乎取代別人妻子的地位。Keeping the fate信念謹守，梦想成真，也是老美文化。合併两句話，勾引別人的丈夫，嘉露不会做，暗中愛上了別人的丈夫，隨時而逝，不是罪過，要是不說出來，不上床，不接吻，上帝也不奈可。

她跑了去書店，左挑右選，買了兩本書”How to fire your boss(如何推翻上司)及Your career, to have and to hold(你的事業，爭取與保持)。全是送給云生，回到咖啡店外的小圓桌，坐下等云生回來。

那邊廂，云生討价還价，以一百八十美元購了兩條XO七吋14K手鍊。云生婚後，小倩獨攬家中財政，所有銀行户口都是联名開的。云生花錢，要問小倩。小倩喜歡三种東西，皮鞋，名廠手袋，手飾宝石黄金鑽石。云生學会投其所好，不闻不問。云生的秘密，做兼職主編文獻及出專文，酬金每次四百五十美元。收了，把錢藏在辦公室安全鞋内，鎖在系内，有時錢电滙送交父母，有時自己偷偷花在出差的旅行團。

云生回到咖啡店，心中有一种不同的感受。嘉露含着笑意望着他，低下了頭，坦率的口氣:
“�@書送给你。”
云生翻開事業那書，內寫了“愛, 嘉露, 於瑪利蘭”。翻開如何推翻上司一書，云生大笑
“你好壞，教我與雅倫一比高下。”
“腐敗的人，不可共事。”
云生本想在明天走時把礼物送给她。見到書本，猶疑下，把一个金色長小盒子送给她。嘉露拆開盒子，想是便宜的東西。看到XO鍊子，目定口呆，張大了嘴巴，露出雪白的牙齒。
“好漂亮，我不可以收下，送给小倩，這樣的礼物，我受不起。”神色有点慌乱,云生對她产生了感情，大忌，有婦之夫。
“買一條，次條半价。”
“那我付我的一份。云生，不要做儍瓜。”
“難得胡塗。今次再会，未知何日再見。你是我的好朋友，算罷，收了它。不要多想，見鍊如見我个人精神上的支援你早日考牌。”
她双手捉住了云生的右手，眼角有一滴感動的淚水，
“你是天下最大的儍瓜，妻小倩送一條，我也送一條。我真的不敢接受，在地震中，我们承天對地，都沒受傷。好罷，今生一次，下不違例。回去好好愛小倩。”
順手把手錬穿上了。
“真的好漂亮。”
甚麽是XO。X為男，O為女，這是情人手信的鍊子。怪不得她不敢收下。云生犯了男人在職場大忌，喜歡了女合作人。女的對礼物愛不惜手，專業人士，連感情也要贏。似乎两人性格相同。

次日，各走各的。机場握手，她輕輕的拍了他的腰一下，走了。云生回到家中，拥住小倩(妻子)，送了手鍊给小倩。
“14K，又不是真黃金，好cheap(平貨)，XO太粗，不喜歡。”拿着，走到房间，戴上了。
兩个不同的女人。一个妻子，追尋他的所有，將有，容忍他的失敗，抱怨他的努力。一个同事，愛慕她的才华，他的性格，容忍他的失敗，勸勉他再努力。只有云生知道，一个女人便足夠，誰了解他多一点、、、嘉露。云生明白了一句話，妻子如衣服。衣襟情送暖，無了不得。心靈空虛，怎樣小倩才明白他。嘉露收了XO，甜蜜的笑語。小倩呢，投訴物質。本是下次出门，给小倩配頸鍊，再沒有嘉露。云生想，在小倩眼中，黄金比心意更重要，可能他失敗的那天，小倩会离開他，女兒怎辦。

待續

(十五) 五年的友谊

云生认识了嘉露五年，凡事适可而止，心无别念。但今次她来了，他突然发觉他们的关系在朋友与爱人之间，妄动便遭人猜疑。从吻上了她，那刻开始，心底一个苏醒，感情世界转换了，一种懊悔，一种空虚，一种责任，糟糠之妻，不愿人穹相守，高门富家女儿不却步，大胆来了。应否找小倩归来，共苦同甘，还是离婚分居。望出窗外，他有两个女人，妻子有安逸有相共，事势变了，明日难言，也许她是被上一代疼坏，又不知天高地厚。嘉露，他弄不清楚，如初恋好友，现实更无情，她比他多赚三万美元一年，自已尚有幼女。

半夜再打电话给小倩，
“回来罢，小雯要妈妈”
“世上有许多家庭，内中没有真正快乐相爱的夫妻。在你家，我是笼中鸟，没事业，如一个庸人，一部洗碗洗碟的娱乐机。在父母身边，我是店内一名工人，管账理财。”
“那我不重要。”
“我不想再做附属品，九月上专上学院，及帮父母生意。有了事业，财政独立，离婚可再嫁，女儿跟你更有前途。”
“难道爱要停止，再无必法”
“如果你来中部定居，找工作，就是你最好的证明。”
“真的没弯转、、、那、那、那、我到加州找工作，然后卖屋，小雯我与姐姐商量，我们分居，但欢迎你来看小雯。”
“先找工作罢。其它改日谈。”
云生声音有点震，
“对不起，打扰了。”
云生叹了一口气。

回到书桌，写了电邮给嘉露：可怜的小雯，父母分居了，给我介绍一个家庭律师，就业问题解决了，办离婚。

次日，嘉露沒回话，莎莉回电邮：抱歉，律师地址，XXX
数周后，云生调入工场合同工作，领了十万元遣散费。政府抽税三万八千元，只得六万多元。薪金减至以往百分之六十，世态炎良，有人背后说他闲话，有人嘲笑他，有人同情他。既然是同一公司，嘉露来了电话。
“听你声音，好多了。”
“事在人为”
“那我安心”
“马田那份工作，尚未有面试。”
“小雯可好？”
“还可以。”
挂了电话，云生心里想，嘉露与自己，身份有别，在加拿大找工作罢。

云生留原公司做事，公司对云生不薄，给了他办公室，及负责一组人。但那几个月，其实不好过。有些小气的工人，背著他，絮絮叨叨的说：”死剩种，研究所关了，来做工场主管，恣有博士，就做土皇帝。早知道云生不怀好意了。可能推翻上司，求升官复位。”云生很生气，差点忘了涵养功夫(composure)，发脾气了。没有小倩，钱赚少了，人很寂寞。尚好，小雯上了小学，很懂事，逗他开心。避重就轻，不谈小倩。

小倩在玩一种游戏，云生走投无路，便回外家，甚至放弃所学，从商。那她有了专上学院的商科证书，两年后，便是一个女英雄，有外家支持，做生意。这是用婚姻女儿作赌注，未想到云生找律师送交婚姻分居书，提议一年后离婚。她接到律师信，哭了起来，”该死没良心的男人，嫁错人了”不晓怎办怎下台。怒火中烧，签了名，也没告诉父母。只是说云生失业，她要分居。

云生收到分居书，悲从中来，事业低迷，更觉得前途茫茫。云生早知合同六个月约满后，可能没有工作。厚著脸皮，找马田讨论求职。GL公司开始扩充，有几份科长职位，马田邀他去Forest City会面。因为小雯不可留下，云生找嘉露帮助。通了电话
“孩子留我照顾一天，你自去见马田。”
“那，谢了。”
“见完工，到我家住几天，周末完了再走。”
“方便吗”
“你女儿跟我睡一房间，你睡厅上的沙发。”
“好罢。”云生很感谢这善意。

面试日期到了。因为云生有工程背景，尚有科究经验，马田请了他，但有一个条件。这是小公司，云生要投资五万美元，认购五万股一元股票，三年内不准转手。这事有其中风险，云生有点犹疑。见工后，莎莉来接他，送他到嘉露家中。
途中，云生理解到莎莉及她丈夫的律师行是马田GL的法律顾问，而且也是GL小股东。在车内，莎莉打开话匣
“你是否离婚，入股前先办好手续，以免日后赚了钱，要分一半给她” 莎莉严肃的说。
“也许该离婚，如来加州，最好了前事。”
“你和嘉露，怎样？”
“是朋友。”
“你们是好朋友，嘉露很喜欢你，怎么不追求？”
“可能她有男友。反正我不配。”
“她没有，多年前，墨州的男友死了，死在一宗交通意外，她来了加州。据我所知，没有男友。“ 莎莉说出了这个秘密。”你不是瞎了眼睛，她在等你。不然早走了去华盛顿州。”
“五万元的投资风险很大，要想想。”
“想甚么？年薪九万五，蚀了当白做半年。”
车子到了嘉露的柏文，一块见了嘉露。莎莉借故带小雯去书店，给云生嘉露单独谈。

嘉露：“我也在找工作，得BX公司面试，事成，我介绍你去BX”
“马田的GL要五万美元入股。”
“去GL也好，风险是有的。不如五万，我入股万五，你出三万五。发了财大家分。”
云生沉思，抬起头，她已三十多岁，一个朋友，也许是爱他的人。五年的相识：
“我打算离婚，莎莉会找朋友办决法律手续。孩子跟著我，也许有一天有缘份，再结婚。”
对嘉露来说，一切如梦，云生愿来加州，愿离婚，片刻的沉静，想说服自己，做云生的女友。云生记著相拥的一次，他吻了她，事后彼此似乎略有所失。小雯怎办。
云生不敢正视她，低著头，
“如果事业解决了，真的离婚来加州，小雯不可以没人照顾，这事我困扰。谁家好女人，愿找单身父亲做男友？”云生一个浅笑, 耳伴说了 “我有没有资格、、、追求。”
嘉露一脸红云在发热，知道云生终于了解她的心意。把手轻轻拍了云生的脸，
“多留几天，看看小雯喜欢我否。”她甜蜜的笑，云生紧紧的捉住她的手。
“我到马田处工作，你替我找柏文。”

(十六)圣诞

云生决定二月到加州GL做事，有莎莉律师行协助，H1 签证不是问题。圣诞节前一周，他带小雯去加州找柏文和小学。嘉露在协助他俩安家到三藩市附近区域。做妻子的小倩该明白，马前覆水，水不能收。男人变起心来真快，尤其身伴有一个喜欢他多年的女同事嘉露。一天没签离婚书，一天云生不想追求别的女仕。女儿小雯是一种责任，那只好压住对嘉露的感情。嘉露不是普通人，女的比男赚钱多百分之三十，激情过后，可能云生留不下，吞不下这女中豪杰。云生唯一的再的出路就是找一个地位相等或较差的女儿家，但谁会笨得嫁个单身父亲及好好待小雯。种种矛盾下，云生有一种妄思，娶嘉露做太太。因他觉得嘉露小雯可以相处得来。

嘉露本身很孤独寂寞，那家男儿会约这超龄女老五去社交。嘉露皮肤白中带点黑棕色，不是尤物，胸脯不是隆蓬蓬的，也不是平胸。打扮又老诚。一听到云生要离婚，便打定主意，想跟定了他。粗茶淡饭无所谓，只要小雯接受她，及云生追求她，如日后他会发达发财，最好不过，即使一辈子是中产阶级，也不错了。她担心好梦一场空，云生与小倩复合。

这次云生小雯来，嘉露替云生订了在同一柏文的单位。明年一月底入住。亦替小雯找了小学及课后日托。云生投资三万五，嘉露一万五到GL公司。换句话说，她借出万五美元给云生入股GL。五年的共事，虽见面小，而云生的声容笑貌，每一个小动作，她都认识。多年求上天赐一个知己，时常在梦想中萦绕著的与云生合作，现在他在眼前来了。心中有一种甜蜜的滋味，但有一种担忧，一天，云生留不住。在十二月十八日左右，云生就在她面前。她有一种喜悦，忙著早下班回家讨好小雯，俩人情路上的一个阻碍。

俩人心事许多。公司仍在栽员解雇，无不例外，嘉露怕失业。一个单身女性，争扎了许久，才有今日的职位。在十二月二十日，公司开始解雇律师数名。嘉露不在名单上，这几天，云生与小雯暂借宿她家中。下班后，回家遇上云生，也管不了小雯在看电视，失望之余。
“云生，我很怕。”
“怕甚么，尚有我这朋友。”
爱神是奇怪掌握男女命运的天神，有人幸运遭爱神一推，身不由己，得到另一半，胡涂的在情路走走，成婚幸福一生，事业亦顺境。但某些人，命运早已作出定论，事业一生起落，爱情三波四折，往往只有一个选择，成婚又离缗，生活好了便失业。嘉露管不了女性的含蓄，反为用美国女性的豪放性情，拥住了云生抱怨。小雯看到了，小鬼说：”我去姨姨房间看书，哈哈，办完事找我。”似乎亳不介意。她忙著推开了云生，找小雯解释去了。

本来云生二十五日便返加国，嘉露也在二十五日飞圣路易见父母。嘉露提出一个建议
“云生，带小雯到我父母家住几天，才飞返加。机票可以改的。”
“似乎有点唐突。你爸妈未必欢迎。”
“爸妈退休有一年，生活很闷。我每年对他们五天，噜苏多多，带你们去援冲一下。”
“你爸做甚么的”
“牧师”
“妈呢?”
“小学教员。”
“好罢。”云生也想跑开一下散心。有嘉露照顾小雯，日常云生轻松多了。

圣诞早辰，嘉露给了小雯玩具礼物，送云生一个钱包，当中有一张嘉露的照片。云生多少明白情况及嘉露的期望。云生送上一个十二生肖的足金金羊牌，但没购买炼子。
“有牌无炼，怎戴？” 嘉露好奇的问。
“颈炼锁情深，尚未有资格送罢。”
她露出一丝压力的苦笑。

到了圣路易，罗牧师，嘉露的爸爸，接机来了。罗牧师六十六岁，尚做兼职牧师，六尺高，没驾眼镜，证明视力很好，白发苍然，一副忠耿之相。双眼唬唬有神，人高向下望，一种严肃的微笑。
“你半年未回来，忙著赚钱。”一种训话的口吻。“云生，你好，好漂亮的小雯。”
一如许多老美，车要大，那奥士无比在高速公路奔持，三十分钟便到家了。这地段在河畔，有半亩地，前园古木苍天，后有一层高平房。一所三睡房的房子。客厅很大，厨房设计特别。原来罗太只有五尺一寸高，她把厨柜特别装低了。她自厨房出来，一面笑容，架上大眼镜，先拥了女儿，然后小雯。握了云生的手，但云生有感她有点不友善。

吃过饭，云生送她两老一副DVD。原来保守的美国人连光碟也没有。不阻碍人家谈私事，云生小雯到客房睡，把小雯安在沙发床上，自己上床睡了。女儿小雯无知的问，今夜可否与姨姨睡，童言无忌。次辰，罗太好客，鸡疍面包的早餐，云生不好意思，小雯很高兴，罗太在疼她。嘉露小说话，因为她寄望父母喜欢云生。

下午，三个女的跑去购物。云生留下与罗牧师谈话。罗牧师变得严肃：
“云生，为甚么要离婚。”
“差点失棠业，太太怕捱穹，走了。”
“那小雯也不要。”
“对的，签了分居书。明年夏季离婚。”
“嘉露说你很聪明。还帮她不少。”
“那儿话。我们是好朋友。”
“介意问一句，你跟多少个女人，睡过觉？”
“只有太太一个。”云生笑了“没有桃花运”
“你知嘉露是好女孩，从未结过婚。也从未带过男仕来看父亲。看你样子，不似普通命格，希望你在将来有成就。”耿老也笑了，“我也会看人。做牧师，见过许多东西，观人于微。甚至乎，有些女教徒送诗，暗恋的情诗。”
“我曾在墨州上学，那是多年前的事。”
“你是不是基督教徒？”罗老此时穿了大衣，点了一口香烟，烟云套雾，走出厨房，到车房去。云生检了冬衣，跟著。
“我是佛教徒。圣经也读好几次。”
随著，大家谈别的去了。

彷晚，女购物团大包小包的拿著归来，也忙著做晚餐。罗太好客，而云生看到嘉露温柔体贴的一面，由做茶水，给小雯曲奇饼，忙著。这西人家庭很幸运，云生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见家长，有了认同，再他日轮儿女私情。

次日，罗牧师借故拉嘉露小雯外出上超市，只剩云生罗太。罗太也开门见山。
“我女儿常提起你，会写德文的华人。你失业分居，她很关注。”
“我们是好朋友。”
“她当你是恩师。天赐的仕途礼物。”罗太望了云生一眼。”年轻人的事多胡涂。像你，中年转业，又婚变。小雯，怪可怜。”
云生不知怎回话。罗太家中只有他俩，”女儿，性格强，人倒温柔，事非恩怨分明。你加州安顿后，有甚么打算。”
“单身父亲，事业东山再起，先赚点钱买房子。明年夏天正式离婚。”
“那真的没弯转，无法回头。”
“没有，共安乐，不能共患难贫穷。”
“那很可惜。”
“其实嘉露不上班时，为人富生活情趣，谈吐幽默，漂亮笑容动人，而且很善心细心，总不明白为甚么不结婚。男友交通意外死了五年，跑去加州五年不回来。”
“听她朋友莎莉说过。”
罗太在打量著云生，”你跟她共写的专利权我全看了，虽不太懂，她的处女作HIV研究我看写得很细心，你与她合作，我无话可说。自从你愿意到加州，而且说离婚，嘉露人都变了。那万五元GL投资，她告诉了我，我与丈夫给她七千五百元，合并她的另一半。看来我们一家人对你能力认定。好好去做。”
云生冷汗直升，从未想到罗牧师太太在他身上押了注码投资，不知怎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为了女儿，总有破例的时候，其实是同意他与嘉露拍拖的承诺，了解他未离婚，命中注定了此时再遛滞她身伴。”

住到新年，云生带著小雯回安省。临行，在机场，与嘉露轻吻一别，她没拒绝。

(十七) 患难见真情

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云生希望靠努力将事业扭转乾坤。二月，云生来了加州，在GL工作。孩子小雯上了学。嘉露去了BX工作，小倩在莎莉引道下，签了离婚书。云生投资三万五，嘉露一万五到GL公司。发生的一切都不可思议，生活变得平淡。

云生有自己的单位，过著独立的生活。只是周日陪嘉露上教堂。周五晚上一块吃饭。周六有时一块做饭。小雯则不一样，有时找姨姨教她做功课，也不是功课，是美术劳作。似乎两人很小心。

五月的母亲节到了。小雯没有母亲，把小学做给母亲的幸福井玻璃许愿泉送了给姨姨。女性总是含蓄畏羞，不拒绝也就是等于接受，那是怜惜，同情，还是爱他和小雯。云生后来知道了，不知如何是好。

五月尾一个晚上，细雨蒙蒙，天气转凉。霓虹灯下，云生偶然看到一位男仕把伞送嘉露回家。云生顿然一种自悲，一种敏感，坐立不安。半小时后，电话响了。
“云生，我患病，喉咙似乎发炎，把车留在公司。同事带我看了医生，刚送我回来。整天找不到你。”沙恶的声音在电话也听出来。
“嘉露，要不要我马上过来。”
“不要，明天会好一点，你送我去公司把车开回来。”
“好罢，明天黄昏。”

云生由一种不安变作担心嘉露病情的不安，相熟并不代表可穿房入室。只好乖乖等明天看她。

嘉露服了匹尼西林五类西药，次日中午，膝头肿痛，行动不变。至黄昏，云生来到，见状，拉著小雯，扶著嘉露，去了医院急症室求助。如一个至亲，等了三小时，无药可治，把嘉露带回家。次日，嘉露的手指关节发肿，双膝头红肿倒下床也有问题。云生背著她驾车去看家庭医生，经诊断，云生要送她看关节炎专家。此时，穿裙子的她，无法走路，云生跑去药房租了轮椅。那店东说，先送云太太找专家治理，回头再计租。这刻，没有要澄清必要。
开二十分钟车，到了医务中方。米医生正在用膳，本不见客，但医者父母心，马上接见了双膝痛楚的病人。云生小心把嘉露推进了检查室，米医生是女人，一本正经对俩人说，“你们甚么关系，是夫妻，他留下看检查，讨论发现，如果不是，云生要离房间。”
云生正想走开，嘉露说：“他是云博士，对消肿止痛西药有深究。二来我是云太太。”
云生不料有此，改口说：”未婚妻，将来的云太太。”
米医生说：“留下”
不出数分钟，米医生推断是匹尼西林五类西药的副作用，开方用亚士毕零。
“你要她回家还是留院。如果你上班，家中无人照顾，让她留院五天罢。”
“留院。”
嘉露没说话，把养病的主意交给他。她顺手把大门的钥匙给了他，著他回去拿日用品，包括衣服与个人的内衣裤等。云生硬着眼皮照做了。

云生不知说对了，或是说错。她是未婚妻，未来云太太。她住院，云生天天下班，跟小雯伴著她。她总是留零食给他的女儿。远看，就是一家人。第三天是星期五，她嚷著要出院，米医生答应了。米医生把云生拉到一旁，说”No Sex(不准有性行為)”。跟著也告诉她同样的话。她笑得眼眯眯，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幸福。

(十八) 结局

出院后，送了回家，云生把她安到自己家中，把房间让给嘉露，自己拿了睡袋，在小雯房间睡。家中三个人热闹多了，病愈的嘉露，工作多如山，云生替她较对某些文章，减轻了她精神负担。云生也忙著制图扩充GL实验室，做财政计划。在云生家中住了三天，嘉露不想走，一天晚上，小雯睡了，她忽然深深亲吻了云生，然后说“感谢上帝我找到了你。”
俩人相拥，云生已十个月未近女色，情不自禁，手不自觉在爱抚嘉露。嘉露没半点羞：“如要解开衣服，最好还是吻著我好，那我不感覺难为情。”

云生泠静下来：“同居，男欢女爱也许不是好主意。你愿意等我吗？”
嘉露 “你有甚么计划？”

“我八月正式申请离婚。”
嘉露有点无奈：“小倩或会改变主意，但我愿意等待。”
云生：”我一定离婚，我很幸运在人生最低潮时再遇上你。一旦解决，我们结婚，你做云太太。”
嘉露搬回家去。三天后，云生送了一条有十四粒钻石，共一卡的手炼。解释是元享大有，易經十四卦，嘉露旺夫益子，恩爱共识。她欣然接受了。

八月云生签了离婚书，小倩没反对，家财六十万，分了一半给小倩。九月，跟嘉露定情，同居一个月后结了婚。三年后，生得一儿子。云生在GL工作上了轨道。那五万元一元一股的股票，升水至十元上市。合共变了五十万。上市后一年多，股升四十元，后一股分二，再回升四十元。那五十万变作四百万元。小倩知云生发了达，回头无望，留在中部。

嘉露移居华盛顿州任职为一小律师行股东，云生辞了GL职位，回大学完成药剂学博士，在大医院中掌管药物部。一家四口，过著平谈生活。嘉露慧眼识英雄，云生就是上帝送给她的礼物。

结语：人生路上，当男人最失败的时候，一贫如洗，求救无门，方知妻子是否为人品，或是财富而相厮守。人穷志不穷，男人有才华自有人爱慕，红颜知己患难相扶，不为物质为感情出发点。当女的一病不起，方知好男人爱有多深。命运有时无法预测，但上天对有情人仍是公允。此小说全属虚构，一无雷同，二难巧合。美化的主角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男的更像金牛座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