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神秘車隊(連載更新)

文章內容

2021-06-21 08:17:03
18
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神秘車隊
作者: 八峰

神秘車隊



第一節



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七日,仲夏的酷熱肆虐著遼寧省營口市—一座毗鄰渤海灣的美麗城市,直到太陽落山、天色暗淡下來,徐徐的海風才吹來了絲絲涼爽。

周源和同班的戰士張武,兩個人肩背手提、滿頭大汗地擠出了營口火車站的檢票口,隨著站台上洶湧的人流擁上了一列綠皮客車。他們倆來到營口出差、在部隊駐營口的訓練基地已經兩天,剛剛完成了對駐地部隊年度軍械檢查的任務,准備搭乘當天夜裡的火車返回通化。晚上八點半鍾,隨著一聲淒厲的鳴笛,列車緩緩駛出了營口。硬座車廂裡十分擁擠、乘客很多,車廂連接處與中間的過道上都站滿了人。

“咱倆真的算幸運了,還能坐著,真得感謝金副營長找人給買了這兩張坐票!”周源對同伴張武感歎到。

火車在沉沉的夜幕中朝東北方向疾駛,穿過遼東平原,進入了吉林省的長白山區。車上的乘客們都隨著車輪隆隆轉動的響聲與節奏而昏昏欲睡。凌晨三點四十分,已經晚點運行半個多小時的列車終於到達了吉林省西部重鎮梅河口,緩緩地在站台上停穩。突然間、大地抖動了一下,站台上的一排照明燈杆也左右晃動起來,車廂裡的人們都感覺到了明顯的震動。

“地震了!”不知是誰喊叫了一聲,車廂裡立刻混亂起來,驚慌站起的人們爭先恐後地擠向兩端的車門、跳下車廂,幾個年輕人甚至從列車的窗口翻了出來,摔倒在站台上。然而那可怕的震動僅僅持續了幾秒鍾,很快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列車長、乘務員和幾個站台的工作人員拼命地吹著哨子,大聲呼喊著要乘客們回到車上。幾分鍾後,隨著一聲尖厲的汽笛長鳴,火車在沉重的喘息聲中再次啟動、掉頭向南行駛。回到座位上坐下的周源和張武驚魂未定、忐忑不安地看著車窗外向遠處的黑暗中逐漸退去的山影,好像是一只蟄伏隱藏的巨大怪獸。

七月二十八日早上八點半,列車吐著滾滾白煙緩緩駛入了通化車站。在返回基地後勤部駐地的通勤軍車上,周源和張武才聽說了昨夜的巨大噩耗:原來凌晨三點四十二分在河北省唐山市發生了裡氏八級的大地震,兩人夜裡在梅河口火車站感受到的震動,竟然就是近千裡之外唐山大地震的余波所致!

回到連隊營房,周源先到連部向值班領導、指導員王靖邦做了簡短匯報,然後徑直回到宿舍。他放下出差攜帶的裝備和行李後便和衣躺在床上,准備好好休息一下。

周源的好友、連部文書周新華突然推門而入,他沖著躺在床上的周源擠了擠眼:“知道你回來了,趕來給你報個信兒:兩個消息,一好一壞,想先聽哪一個?”

“得了,別賣關子了,快緊說吧!我一夜沒睡,這會兒正累得不行了呢!”周源有些不耐煩地坐了起來。

“好吧好吧,那就先跟你說好消息吧—你的探親報告軍務處批下來了,你今晚就可以走,往返共十天,不錯吧?不過呢,壞消息就是由於唐山發生了大地震,京沈南線【1】中斷,所有從沈陽去往北京和關內的火車都只能走京沈北線、也就是從遼西北經過承德繞道北京。這是我早上去機關時聽司令部的人說的。”

“真的?”周源一下子睡意全無,眼睛裡流露出沮喪的光芒:“這可咋整!”

“而且我聽說,”周新華補充道:“由於北線現在是關內通往沈陽的唯一鐵路通道,而且要全力以赴、優先保證抗震救災物資和救災部隊的人員輸送,所以一般的客運列車減少了很多車次,或者幹脆就停運了!進關的火車票可難弄了。”

周新華離開後,周源也睡不著了。他穿好衣服,用毛巾擦了把臉,匆匆來到司令部機關,找到了他的好友任連新。他知道任連新有個在沈陽火車站工作的姨夫,便央求他設法幫助買票。

任連新立刻給他姨夫打了長途電話,幾分鍾後他放下了話筒。

“怎麼樣?”周源急切地問道。

“我姨夫說,京沈南線中斷以後,北線進關的車票非常非常緊張,現在肯定是沒法兒幫你買到車票的,你只能先到沈陽,然後他再想辦法、看能不能把你送上車去,不過也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證。”任連新同情而又無奈地看著周源說道。

“行,管他怎樣,只要能夠上車就行!”周源高興地說道。

辭別了任連新,周源匆匆回到連裡,他先拿著批准的探親報告到連部向連長和指導員告了假,然後回到班裡向副班長做了工作交代,迅速地整理好自己簡單的行李——一個軍用挎包、裡面有他正在讀的普列漢諾夫【2】的《論個人在歷史上的作用問題》和一本書皮已經磨破、紙頁發黃的豎版小說《七俠五義》,還有一個帆布手提包,裡面裝著一套換洗的軍裝和幾件內衣。

吃過晚飯,周源搭乘汽車連最後一班進城的軍車趕到了通化火車站,在售票窗口排隊買了一張去沈陽的站票,然後拎著提包走進了燈光昏暗、旅客擁擠、而且煙霧氣味刺鼻的車站候車室。他穿過熙攘的人群來到檢票口准備檢票進站。

“等一下!”隨著一聲喝叫、身後突然有人抓住了周源拿著車票的手腕,他回頭一看,原來是兩個神情嚴肅的軍人站在身後,前面抓住他手腕的是基地政治部保衛處一科科長孫忠陽,而站在孫科長身旁的是他的助手、見習幹事文定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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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feng2021
無題
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神秘車隊

作者: 八峰



第二節



“是你們倆?幹嘛?我可是要趕著回家探親休假的人,千萬別跟我說又有了什麼新的任務!”周源看著兩人、心裡暗暗叫起苦來。

“哈哈,走吧,反正你這探親假是休不成了,我可是拿著命令來的,跟我們走吧!”孫忠陽憋不住笑了起來,他二話不說,拉起周源的手臂就朝候車室外面走去。車站外不大的廣場上停著一輛沒有熄火的北京212軍用吉普車,三個人上了車,孫忠陽沖司機點了下頭,吉普車便飛快地駛離車站,沖上臨江公路、風馳電掣一般朝東北方向駛去。

“好啦,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們倆毀了我的探親假,把我‘綁架’上車,到底為了什麼事情?”周源看著孫忠陽、用無奈與沮喪的口氣問道。

“什麼事?跟你說實話吧:我也不知道!咱們現在是趕往柳河縣的空軍三源浦機場,那兒有一架專機正等著咱們,上了飛機會有領導親自交代咱們的任務。”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孫忠陽聳聳肩、一本正經地說道。

“反正呀,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你想想——專機待遇!前所未有哦!政治部張副主任傍晚親自來交待的,我跟孫科長連晚飯都沒吃完就出發了!”定國補充道。

幾個人說話之間,吉普車已經駛入了位於柳河縣北的空軍三源浦機場,通過兩道戒備森嚴的崗哨檢查,直接駛入了各種地標燈閃爍發亮的機場停機坪。

一架空軍第三師的安24軍用運輸機正閃爍著紅色航行燈等候在跑道入口。三個人跳下吉普車,在一個地勤軍官的指引下匆匆登上了飛機。機艙門立刻被關閉了,幾個人剛剛坐下系上安全帶,飛機便駛入了跑道,在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機身迅速拉起升空,伴隨著劇烈的抖動,飛向一片漆黑的茫茫夜空。

幾分鍾後,飛機到達了巡航高度,開始平穩下來,周源感到有些難受,耳膜也有些刺痛,他松開系在胸前的安全帶,用手捂著胸口揉動。

“是氣壓變化的關系,來、含顆糖吧,會好受一點兒!”一個身著上綠下藍的六五式空軍制服的軍人走了過來,從口袋裡掏出幾顆水果糖遞給周源。

“謝謝!”周源接過糖來剝了一顆放入口內。

坐在前艙的孫忠陽也走了過來,他向周源和定國介紹了幾位跟他一起走過來的軍官:“給你糖的這位是負責本次航行的空三師第五飛行中隊黃宏業隊長,這一位是咱們基地作訓處王從舟副處長,這一位呢、是基地負責特殊押運任務的99分隊副隊長張立軍。現在就請王處長來說說咱們這次行動的任務。”

身材清瘦、目光犀利的王從舟打開了一張航行地圖:“我們這次執行任務的地點是唐山以北到遵化這一帶地區,由於大地震,空六軍唐山機場設施遭到嚴重破壞,僅剩的一條跑道上現在又被二十多架運送緊急抗震救災物資的運輸機和有關領導的專機占滿,我們這架飛機無法在唐山降落,只能先飛往河北省承德以東的空軍平泉機場,從那裡再換乘汽車前往任務地區。是這樣的吧?黃隊長?”

“是的,按照目前航線上雲層和風速條件,預計空中飛行時間三個半小時左右。”黃宏業點點頭。

“好,謝謝黃隊長和執行本次航行任務的空軍同志!有什麼需要的話我們會馬上找你!”王從舟向黃宏業投去感激的目光。



黃隊長離開後,王從舟在運輸機中部寬大的地板上攤開了另一張十萬分之一的軍用地圖,開始介紹任務的背景。

原來,自一九七六年三月以來,解放軍東北重型炮兵基地在遼西的赤峰試驗場連續進行了某新型中程導彈的飛行動力與實彈發射試驗。七月中旬試驗結束後,還剩下三枚新型導彈的試驗彈頭。這些彈頭是該型號導彈最重要的戰斗部,包括新型半主動雷達制導部件、電子引信艙、戰斗裝藥室三部分。經與研制單位、三機部第五空氣動力研究所協商並報經總部批准之後,基地司令部決定將三枚試驗彈頭秘密運到位於天津市寧河縣蘆台鎮的第五空氣動力研究所實驗室。

為此,基地司令部作訓處擬定了秘密押運的計劃,由基地負責特殊押運任務的99特勤分隊抽調人員執行。押運小分隊共十一人,其中十人來自99分隊,分別是負責此次押運任務的一中隊隊長馬躍龍、報務員唐志坤、三名司機和五名押送戰士;剩下一人是第五研究所的檢測工程師李西寧,負責隨車監測和維護試驗彈頭。

押送分隊配車為一台北京212軍用吉普車和一輛CA30解放牌軍用卡車,三枚彈頭用特殊裝置固定在卡車上;武器配備方面:除五所李工程師以外,其余十人均為標准單兵作戰配置,包括一支59式手槍、九支54式手槍和八支64式自動步槍、十把傘兵匕首、以及每人攜帶兩個基數的彈藥;另外還專門為押運小分隊配置了小八一便攜式電台一部,沿途定時定點用密碼進行聯絡。

“具體的押運路線是這樣的,”王從舟指點著地圖:“從赤峰試驗場到承德、距離為210公裡的這一段采用鐵路運輸、使用基地的特種專列;到達承德後,改由公路運輸,從承德到遵化155公裡,再由遵化南下75公裡到達唐山,最後一段是出唐山向西,大約三十公裡便進入天津市寧河縣,最終到達蘆台鎮。現在讓張隊長介紹一下押運車隊發生的情況吧。”

張立軍點點頭、掏出一個本子翻開:“嗯,押運分隊於七月二十七日下午四點零三分搭乘編號為315次的專用軍列離開赤峰試驗場兵站,當晚十點四十分抵達承德,車隊離開軍列改由公路行駛之前曾發報聯系一次,時間是十一點二十分;凌晨兩點五十分車隊抵達遵化縣,短暫休息時又發報聯系一次,時間是三點零一分,之後便再無聯系。凌晨三點四十二分唐山大地震發生後,也一直沒有收到押運分隊的電報,基地指揮中心和赤峰試驗場一直保持呼叫押運分隊,包括使用緊急呼叫密碼,但始終沒有車隊的任何消息,直到七月二十八日早上七點,基地指揮中心正式認定押運分隊失聯。”

“什麼!?車隊失聯?”孫忠陽、周源和文定國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准確地說,是失蹤、比失聯更嚴重!”王從舟皺起眉頭補充到:“大地震發生後,基地司令部已經與總部和北京軍區聯系,派出了由基地特務營、99分隊和駐承德與遵化地區的陸軍六十三軍部隊組成的特別搜索隊,沿著從遵化到唐山之間的公路進行了拉網式嚴密搜索,還調動了空六軍直升飛機一架協助搜索,但是到目前為止,仍然沒有發現這個車隊的蹤影!兩輛軍車,十一個武裝人員,連同車上的三枚新型彈頭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基地和總部乃至於軍委首長都非常關心車隊人員和三枚新型彈頭的下落,嚴令要不惜一切代價展開搜救,務必查清車隊人員和三枚彈頭的下落。我們這次的任務,就是帶領搜索部隊在任務地區展開搜索和偵查,找到失蹤的車隊人員、配屬的車輛、武器裝備以及三枚試驗彈頭,實施救援,同時防止和打擊任何可能的敵特竊取我軍機密的活動。還有一點,那就是執行此次搜救任務必須高度保密,對外對下都絕對不能透露搜索計劃和搜索對象,特別是在尋求地方政府協助或與之協調行動的時候!”

2021-06-22 07:34:56 | 引用
Re: 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神秘車隊(連載更新)
首先感謝樓主的連載!然後親情建議可否將分節張貼的帖子集中匯總到一個帖中,這樣既方便讀者閱讀,也避免了霸屏而影響其他網友發帖讀帖?

謝謝!

2021-06-22 13:02:21 | 引用
逸立
bafeng2021
無題
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神秘車隊

作者: 八峰



第三節




機艙裡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周源看著地圖開了腔:“也就是說,二十八日凌晨三點,車隊就從遵化出發向南駛往唐山,三點四十二分大地震發生時正行駛在遵化到唐山這一段路上,但由於聯絡中斷,具體的失事地點並不清楚?”

“是的,但據前方搜索部隊報告,他們已經對這條路段搜查了一遍,沒有發現車隊的蹤影。”張立軍回答到。

周源隨即又提出了一個要求:“王處長,我想請空軍的黃隊長給我們提供一份昨天夜裡,尤其是凌晨三點到四點這段時間裡、從遵化到唐山這條路段地區的氣象資料。空軍在這一帶應該有很多的雷達觀通站。還有,我們也需要一份任務地區更為詳細的地圖,最好是五萬分之一的。”

“沒問題,五萬分之一的軍用地圖已經給你們准備了——就在給孫科長的那個文件包裡,氣象資料嘛,我去跟黃隊長說。” 王處長說著朝機艙前部走去。

半小時後,一份詳細的氣象資料送到了幾個人手中,周源接過資料便在機艙板上坐下仔細翻看起來。定國伸了個懶腰:“昨天晚飯沒吃好,這會兒肚子又餓了,我得去前面問一下空軍老弟,看看這飛機上有啥吃的東西沒有?”他嘟噥著站起來向前艙走去。不一會兒,定國笑嘻嘻地拿著幾個用塑料袋包裝的面包和瓶裝水走了回來:“有面包!比壓縮餅幹強,湊合著吃吧。”

“嘿嘿,你看看我帶了什麼?”孫忠陽拿出一個塑料袋在周源和定國面前晃了晃。

“牛肉幹!”定國眼尖、一把從孫忠陽手裡搶奪過來:“這麼好的東西,你居然自個兒私藏、隱瞞不報!”他打開袋子,拿出一塊牛肉放入口中大嚼起來,又拿出一塊遞給了坐在一旁埋頭研究地圖和氣象資料的周源。


七月二十九日凌晨五點零六分,一陣劇烈的顛簸抖動之後,飛機降落在承德以東的平泉軍用機場。王從舟等人走下飛機,奔向跑道旁邊停著的一溜軍車。兩個身材魁梧的軍官迎上前來,一位是先期到達的基地特務營營長陳亮,另一位是六十三軍二六四團三營營長王賢德,兩人也是剛剛組建的特別搜索部隊負責人。

眾人簡短地相互介紹握手寒暄之後,便分乘幾輛吉普車朝遵化方向疾馳而去,飛機上卸下的其他物資器材也隨後裝上了卡車運往設在遵化縣城的搜索部隊營地。經過兩個多小時山區公路的顛簸,早上八點左右,一行軍車到達了遵化縣城。

城關南大街上的縣人民武裝部機關大院被臨時征用、成為特別搜索部隊指揮部,院子內外警備森嚴,北廂房屋頂上還豎起了大功率電台高聳的天線,可以直接與北京、沈陽、和遠在通化的基地司令部聯絡。

在西廂房的會議室裡,王從舟顧不得疲勞、召開了緊急會議。他首先傳達了北京總部和基地司令部首長的指示,扼要地說明了搜索任務。接著由陳亮介紹自七月二十八日早晨七點以後有組織地對重點路段和區域進行的搜索與結果。

特務營營長走到一張已被參謀人員掛在牆壁上的草繪地圖前:“各位請看:重點搜索區域是從遵化縣城向南及東南方向到達唐山市這一路段上的主要村鎮,依次包括新店子鎮、君子口村、磨台寺村、李莊、尚店子村和黨裕鎮。第一批搜索部隊是王營長帶領的六十三軍二六四團第三營、於二十八日上午十點四十分開始在磨台寺村、李莊、尚店子村、黨峪鎮等處沿遵-唐公路展開搜查;第二批搜索部隊是我帶領的基地特務營二連和99分隊兩個班,於二十八日下午四點開始在新店子鎮、君子口村一帶展開搜查。由於沿途公路部分遭到地震損壞,又遇上兄弟部隊工兵團進入,所以搜查行進有些受阻,但到昨天夜裡十二點,已完成該路段上所有重點區域的搜查,包括空六軍直升飛機的空中搜索。然而十分遺憾,還是沒有發現失蹤車隊的任何蹤跡。各位可以參考搜索部隊指揮部剛剛印發出來的情況簡報。有什麼問題嗎?”

“陳營長,你們是根據什麼來確定從遵化到黨峪鎮這一路段及路段地區裡的這些村鎮是‘重點區域’的?在這些重點區域裡又是如何展開搜查的?”周源指著草圖上用紅色圓圈標出的村鎮提出了疑問。

“主要根據兩點:第一是時間,按照確認的發報時間、車隊凌晨三點零一分從遵化出發,三點四十二分大地震爆發,期間的時間差為四十一分鍾;第二,按照押運分隊車輛性能和道路條件,估計車隊每小時行駛四十五到五十公裡左右,以這樣的速度推算、車隊應該就是在新店子鎮到黨峪鎮的這一段路上出了事。而這一段公路沿途經過的主要就是上面提到的幾個村鎮。在這些地方,我們主要是沿著公路進行拉網搜查,也包括路基兩側一公裡左右的地區。”陳亮解釋道。

“可是,我在飛機上查看了該地區空軍雷達站提供的當夜氣象資料,顯示當時遵化及其東南一帶下雨,能見度很差;而且從遵化南下到磨台寺村這一段仍需穿越燕山余脈的部分山區,道路崎嶇,直到出了磨台寺村向南到達黨峪鎮後道路才開始變得平坦直順。因此,押運車隊的行駛速度必然會受到影響,不可能達到每小時四十五公裡以上那麼快,估計只有每小時三十五到四十公裡左右。而且,”

周源站起來指著地圖:“該段公路上標記有六座橋梁,其中從遵化到新店子鎮南的十六公裡路段上有三座;搜索報告上說地震僅造成輕度損壞;從新店子鎮南到李莊之間在磨台寺村附近有一座石橋,據報受損嚴重造成垮塌;從李莊到黨峪鎮之間還有兩座,其中一座磚石橋在李莊以南兩公裡處,垮塌嚴重,而另一座在尚店子村和黨峪鎮之間,同樣也是受損嚴重車輛無法通行。根據報告裡提到的由李莊派出所和尚店子村民兵巡防隊報告的橋梁垮塌時間分別是凌晨三點五十分和三點五十二分,注意:這是地震後民兵出來巡查時發現橋斷後的‘報告垮塌時間’、實際的垮塌時間肯定更早!很可能就是大地震發生的時刻——三點四十二分!我想說的是:三點五十分時車隊已經無法通過李莊以南到達尚店子村,或者在三點五十二分時已無法通過尚店子村向南到達黨峪鎮。當然,我們還不知道磨台寺村這一座橋是什麼時候垮塌的,但極有可能是在大地震最強的第一波就垮塌了;”

周源停了一下,迎著屋裡眾人投來的不解的眼光解釋道:“按照車隊實際行駛速度只有四十公裡左右來推算,那麼三點四十二分其大概位置應該是在磨台寺村附近,如果這座橋是在大地震發生時就垮塌了,那麼假如車隊當時還沒有過橋的話,他們就被會阻隔在靠近臥龍山西麓的君子口村這一帶;如果那時他們已經過了橋,就會被困於李莊這一帶,所以無論如何、他們不會被困在尚店子村或者黨峪鎮這幾個更加靠南的村鎮。”

“嗯,有道理!”王從舟和陳亮都點了點頭。

“可是,”六十三軍的王營長大聲說道:“我們已經搜索過你說的那個磨台寺村以及周邊的公路了,什麼也沒有發現啊!”

“別急,”周源笑了笑:“從地形上看,出了磨台寺村向南幾公裡,公路就徹底離開了山區,進入渤海東部的津唐平原,公路變得平坦、兩側田野開闊,包括黨峪鎮以南數十公裡並無河流;如果車隊是被困於這一帶,那麼盡管地震可能使公路路面和路基受損嚴重、也許會導致車輛受損和人員傷亡,但絕不會造成整個車隊車輛與人員全部失蹤、遁跡全無的情況!而我們地面搜索和空中偵察的結果在這一片卻是沒有發現絲毫押運車隊的蹤跡。因此我推斷:車隊在地震發生時並沒有罹難於這一片地帶,更大的可能是被困在了新店子鎮到君子口村、或君子口村到磨台寺村之間這一帶山區的公路或村落裡。山區地形復雜,岔路也多,在夜間下雨和能見度差的情況下,不排除車隊誤入迷途、釀成悲劇。我建議重新調整部署,集中力量重點搜查新店子鎮南到君子口和磨台寺村北這一帶,沿公路兩側深入三到五公裡的區域進行拉網搜索,尤其是道路損毀嚴重或出現大面積滑坡的地段。”

“好,我同意周源的分析,搜索部隊一共就三百來人,在原定那麼大的區域裡進行拉網搜查,不僅容易出漏洞,而且會浪費寶貴時間,耽誤救援。另外,我們還需要馬上和總部及友鄰部隊聯系,請求立刻增派工兵部隊支援重點路段的交通恢復!”王從舟揮了下手,當即和陳亮、王賢德、張立軍、孫忠陽和周源商量起來,制定了新的搜索計劃,一面上報、一面重新調配部隊開始執行新的搜索。

2021-06-23 07:59:06 | 引用
無題
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神秘車隊

作者: 八峰



第四節




會議結束後,王從舟讓炊事班端進來了遲到的早飯。看著冒著熱氣的蒸饃、玉米稀粥、煎餅、鹹面醬、大蔥與切成片的醃疙瘩菜,定國高興地叫了起來:“哈!這可比面包和壓縮餅幹要好吃多了!”

“這還要感謝遵化縣武裝部的同志,他們從昨晚就開始為咱們搜索部隊准備食物了。”王從舟笑著對屋子裡放松了的軍人們說道。周源則趁機走出屋外,走到停在院子裡的搜索部隊的一輛CA30解放牌卡車旁邊饒有興致地察看起來,還拿出拍立得相機對著車輪拍照了幾張。

“趕緊進來吃點東西吧!不然就沒了啊,我可給你留不下!”孫忠陽拿著一張卷著大蔥和面醬的煎餅走過來、一邊啃著一邊向周源招呼道。

會議室裡,軍人們如風卷殘雲,頃刻之間便將桌上的飯菜一掃而光。“孫科長,”陳亮擦著嘴巴走了過來:“吃完飯我馬上帶搜索一隊去君子口和磨台寺村,你們幾個跟我一起走吧?”

“好的,”孫忠陽點點頭,“另外,陳營長,為了深入了解這一帶的地形與社會民情,我們需要當地政府和公安機關的配合支持,不知道遵化縣方面有沒有確定與咱們聯系的相關人員?”

“有的:縣革委副主任、武裝部部長姚彤,縣公安局副局長劉虎,還有新店子鎮派出所所長王立誠作為主要聯絡人參與調查。”陳亮遞過來一張列出的名單。

半小時後,搜索一隊的車輛到達了新店子鎮,沿著局部受損的公路一直開到了磨台寺村北面由於地震而垮塌的石橋,眾人下車後分散開來,沿著路基在斷橋附近展開了勘查。周源先察看了周圍的地形,又仔細地觀察起地面和斷橋下的各種痕跡,可是他發現大部分痕跡都已經被先前來此的搜索部隊破壞了,地面上留下了很多雜亂無章的汽車輪胎轍印和腳印。

“這裡已經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了,”周源走到吉普車旁邊拍了拍手對陳亮和孫忠陽說道:“這座石橋垮塌嚴重,押運分隊的車輛根本無法通過,剛才在來路上經過君子口村的時候,我看見向東有一條岔路,咱們還是退回去看看吧。”

“好吧,我去跟趙連長交待一下,讓他留在這裡指揮搜查,我帶一個班跟你們去。”陳亮同意了周源的建議。

吉普車和載有一個班士兵的NJ30軍用卡車掉頭向北行駛了幾公裡來到君子口,公路東側是起伏連綿的山峰,不遠處果然出現一條岔路,蜿蜒向東進入了燕山的一支余脈、當地人稱之為臥龍山。吉普車停下後,眾人下車徒步沿著路口走上那條用泥土和大量爍石混合鋪就的岔路。

“你們看這裡!”走在前面的周源和定國突然蹲下身子,向後面的人招了招手,眾人趕上前去圍著一看,只見在土路左側靠近路基的一塊泥巴路面上,有一個清晰的車輪轍印!

定國拿出相機對著車轍印拍照,周源則蹲下身來用手觸摸著轍印的泥土說道:“這是個新鮮的卡車輪胎轍印,與CA30輪胎轍印一摸一樣!當然目前還不能確定這個輪胎印是不是押運分隊那輛CA30卡車留下的。” 他從挎包裡掏出一張上午在縣城指揮部大院裡拍下的CA30輪胎印紋照片與地上的輪胎轍印對比起來。

“太好了!”孫忠陽和陳亮都喜出望外,眾人一下子信心大增,連忙沿著土路繼續搜查,前行了二三十米果然又在路基泥土上發現了雖不完整但很清晰的CA30車輪轍印。“奇怪,為什麼沒有發現212吉普車的轍印?”孫忠陽一邊低頭查看一邊嘀咕起來。

“可能是這樣的,”周源解釋道:“你看這條土路很窄,寬度僅比CA30卡車多出一兩尺來,駕駛員開車時要非常小心,車輪基本上碾壓在道路兩側靠近路基的地方,而這些地方主要是泥土,爍石很少,所以容易留下轍印;212吉普車的輪距比CA解放牌卡車窄多了,基本上行駛在道路中間爍石比較多的地方,因此不太容易留下清晰的輪胎轍印。不過,”周源說著又蹲下了身子,拉開一把卷尺測量起路面上兩道被車輪碾壓出的溝痕,然後他站了起來,指著那兩道被車輪碾壓的溝痕對孫忠陽和陳亮說:“雖然看不出清晰的輪胎印,但從測量的輪胎寬度和輪距來看,這應該就是212吉普車留下的痕跡。看來,押運分隊的車輛很有可能走上了這條岔路。”

“難道他們當時迷路了嗎?”陳亮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想,應該是當他們到達磨台寺村北石橋時,見石橋已經被震垮塌無法前行,於是臨時決定退回來走這條岔路,從地圖上來看、也確實有這麼一條土路由此向東、可以繞過臥龍山南下的。”周源猜測道。

陳亮招了下手,讓後面的吉普車和十幾個搜索士兵趕上,眾人沿著土石道路繼續向前搜索,走了大約兩公裡,眾人發現道路前方左側的山峰發生了大面積滑坡,沖流下來的土石樹木和大量深褐色的泥渣掩埋了土路並填滿了道路右側深達丈余的溝壑。

“天呐,這裡看來是發生了地震引發的山體滑坡,如果當時押運車隊正好經過這兒,肯定是凶多吉少啊!”陳亮看著眼前的情景憂心忡忡地說道。

“假如押運分隊的兩台車正好經過這裡,那麼很可能會被山體滑坡引起的泥石流沖進土路右側的溝壑裡並遭到掩埋,不過、現在僅憑發現了CA30卡車轍印還無法確定這一點。”周源說道。他離開土路,小心翼翼地踏上了被泥石流沖積填滿的溝壑。此時日已偏西,陽光照耀著山谷東南面林木茂盛的山坡。

突然,周源好像看到了什麼,他伸手向後面跟著過來的孫忠陽招呼道:“孫科長,借你的望遠鏡用一下。”

接過孫忠陽遞來的六二式八倍軍用望遠鏡,周源朝對面的山林觀察起來,在層疊交錯、綠郁蔥蘢的樹冠之間他發現一翼露出來的黑色飛簷。“對面山坡上的樹林裡好像有一座古廟,我帶幾個人過去查看一下。”周源回頭對陳亮和孫忠陽說道。

“好,定國也跟你一起去吧,我和陳營長留在這邊搜查一下這片被滑坡和泥石流掩蓋的區域,保持聯系!”孫忠陽對周源揮揮手道。

周源、定國和四個搜索隊的戰士,從谷底沿著泥石流掩埋區域的邊緣小心地向東南方向搜索前進,走了四五十米,來到谷底與對面山坡相接的一道兩米多高的土坎,幾個人正要攀爬,周源突然說道:“等一下!” 他扭頭朝土坎左邊看了一下,然後匆匆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查看起土坎底部的草叢與地面。

“腳印!”緊跟在他身後的定國和兩個戰士叫了起來:土坎坡下青草稀疏的泥地上,果然有兩個清晰的腳印。

“是的,是軍用膠鞋的腳印;你們再看這兒——” 周源抬起頭用手指著腳印前方的土坎:“這一片土坡上有新鮮的膠鞋蹭擦過的攀爬痕跡和被壓倒的灌木和草叢,應該是有人從這裡爬上去過;走,咱們就循著這裡的蹤跡爬上去!”

眾人爬上土坎,順著發現的痕跡進入了坡上的樹叢,穿過一片落葉松林,前面出現了一條四尺多寬的青石板路,在路邊一棵赤松樹盤結交錯的根下,定國發現了一只遺落的軍用膠鞋,鞋底上沾滿了泥土,護緣內側還有血跡。“這是一只右腳的膠鞋,應該就是從土坎下爬上來的那個人落下來的。”定國一邊拍照一邊猜測道。

“是的,尺碼和鞋底花紋都一樣,此人的右腳還受了傷。”周源拿起那只鞋喃喃地說道、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它放進一只塑料袋裡。

幾個人繼續沿著林間的石板路搜索前行,周源走在最前面,他一邊走一邊小心地察看著路面上的各種痕跡。青石板路在山林間蜿蜒盤桓,引著眾人穿過了一大片落葉松、蒙古桫與五角楓混雜的樹林,來到了半山腰一塊豁然敞開的坡地,眾人才發現在山坳之中果然隱藏著一座古廟。

日久經年的風雨侵蝕和地震的肆虐使得原本就破舊不堪的廟牆到處是斷壁殘垣,山門的門樓左側也垮塌了一角,磚石落下了一地,厚重的廟門敞開著,左邊的門扇倒在地上,門楹上塵土厚積、蛛網密布,一塊歪斜下墜、漆色褪落斑駁的門匾上鐫刻著‘神慶廟’三個酋然有力的魏體大字。

2021-06-24 10:11:03 |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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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神秘車隊

作者: 八峰



第五節



周源讓一個士兵守在山門外,自己和定國帶著另外三個戰士跨進了古廟的門檻。迎面是一個野草叢生的天井庭院,中間落滿陳年枯葉的石磚地上有一座銹跡斑斑的長方形香鼎,兩邊靠近回廊的地方各有一株枝幹虯曲的參天古柏,香鼎前面約兩丈的台階之上便是大雄寶殿。

幾個人走進幽暗陰森的殿堂,積灰厚重的貢台上供奉著三尊佛像,由於年久失修、佛像上下積滿了灰塵、蛛網環結、而且漆色斑駁、金身不再。

“中間這個是如來佛祖吧?兩邊的這倆是誰呢?”定國看著貢台上幾尊灰頭土臉的佛像好奇地問道。

“是的,”周源點點頭:“中間是南無釋迦牟尼佛祖,左邊抱拳年紀大的是伽葉尊者,右邊合掌年輕的是阿南尊者,都是佛祖的弟子。”

幾個人走出前殿,又穿過一個雜草萋萋、狐蹤鼠跡隨處可見的小小天井來到後殿,見正堂上供奉著觀音菩薩的坐蓮塑像,左右兩邊接著回廊的廟牆上各自鑿有一個佛龕,佛龕裡分別刻著普賢伏白象、文殊騎青獅的石雕佛像。

幾個人又繞到了佛堂的後面、走出後殿的月門,便看到了古廟的後牆和一個小門,月門左邊緊靠著後殿和圍牆搭建了兩間禪房,而右邊挨著後牆是一個荒棄的廚房和堆積柴垛的地方。周源走近左首的第一間禪房,看見地上有新鮮的泥土和幾個殘缺的腳印,便讓幾個戰士守在外面,自己推開虛掩上的木門進入了禪房。

跟著進來的定國猛然打了個噴嚏:“這裡面什麼味兒呀!?真難聞!”

“是酒味兒和煙味兒。”周源回答道。禪房裡光線比較暗,周源從挎包裡拿出一只手電筒,仔細勘查起來。禪房不大,約有十幾個平米,進門左首有一把椅子倒在地上,靠著圓形的宮格窗扇下擺了一張方桌,旁邊靠牆是一張僅剩床板的木榻。

“嘿嘿,怪不得有那麼濃烈的酒味兒,你看這地上還有摔碎的酒瓶碎片!”周源帶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從椅子附近的地面上將幾塊摔破的酒瓶碎片收集起來。

“嗯,這塊碎片上紙貼的商標還在呢—玉華春,這可是好酒啊!”定國也找到了一片。在靠近桌子和窗前的地上,兩人又發現了幾個煙蒂。

“這是兩個人抽過之後拋棄的煙頭,”周源拿起煙頭借著窗戶透進來的光線仔細察看著說道。

“哦?何以見得是兩個人的?”定國看著他問道。

“你看這兩個煙頭:很短,幹淨的一頭沒有任何嘴唇壓迫舔舐的痕跡,只有一圈淺淺的箍痕,說明這個抽煙的人使用煙嘴,而不是直接把香煙叼在嘴裡吸;你再看看這個煙頭,長於剛才那個煙頭近兩倍,而且無火的一頭有明顯被嘴唇壓迫舔舐和手指夾過的痕跡,說明此人吸煙是手指夾著香煙、直接叼在嘴唇上含著吸的。”

“嗯,有道理。”定國點點頭、把幾個煙頭也分別裝進了證物袋裡。

“你再看看這張桌子,”周源借著光亮察看起方桌,又伸出手指輕輕在桌面抹擦了一下。

“桌子?桌子怎麼了?”定國面帶疑惑地看著他問道。

“這間屋子應該是很久沒有人居住了,你瞧窗台、牆壁和木榻上,到處都積滿了灰塵,唯獨這張桌子的桌面,竟然被擦拭得如此幹淨,為什麼?”周源似乎在自言自語。

他說著又蹲下身子,把頭鑽到桌子下面,打亮了手電察看起來,突然他匍匐在地上、半個身子爬進了床榻下面。

“你發現了什麼?”定國蹲在旁邊急切地問道。

一會兒,周源從床下爬了出來,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夾著一個閃閃發光的物件:“就是這個東西!”

“哦,像是一枚古時的錢幣!不,是民國時期的錢幣!” 定國激動起來,“哈哈!這是民國初期鑄造的銀幣,民國二年發行的,上面還有袁世凱的頭像,是當時被老百姓叫做‘袁大頭’的銀洋!”

“嘿嘿,你對古錢幣的研究沒有白費,可是,這個地方怎麼會有這玩意兒呢?”周源站起來走到門邊,仔細檢查起那把倒在地上的椅子來,他用手電光仔細照射著椅子的各個部位,又拿出一張白紙沿著椅背和座板邊緣輕輕擦拭,在椅子座板右邊的邊緣上他發現了已經幹凅发涸戨y#懍⒖倘枚ü⌒牡靨崛×搜5難盡

檢查完禪房,周源囑咐幾個戰士暫時不要進入後殿,自己則與定國開始仔細地察看起後殿的各處。十幾分鍾後定國在後殿佛堂左邊佛龕前的地面上又發現了幾個煙頭,他高興得叫了一聲。

周源也連忙走過來蹲下察看:“嗯,跟剛才在禪房裡發現的煙頭是一致的,但好像是三個人留下的。誒?這裡的地面上還散落著這麼多新鮮的浮土!” 周源注意起左邊佛龕下的地面來。

“是的,你看這兒,還有幾個不完整的鞋印!我看了一下,至少是兩個人留下的鞋印!”定國指了指佛龕前面的地上,果然有幾個鞋底踩踏在浮土上留下的印跡,他拿起相機對著鞋印開始拍照。

“嗯,真奇怪!我剛才檢查了佛堂右側的佛龕和那邊的地上,到處都是苔蘚、幹朽的落葉和積滿的灰塵;而這左側佛龕下的地面居然如此幹淨,還有新鮮的浮土和鞋印!” 周源說著仔細察看了那幾個鞋印,又抬起頭來看著佛龕下面鑲嵌在一起的刻著蓮花圖案的浮雕石板。

“奇怪!”周源自言自語,一面用手指摳著浮雕石板之間連接處的縫隙。

“怎麼啦?有什麼奇怪的?”剛剛拍照完地上鞋印的定國看著周源的舉動問道。

“右側佛龕下面的石板長滿了苔蘚,接縫的地方也是被十分堅硬的陳年白灰砌泥封住的;可是你瞧左側這個佛龕下面的石板浮雕,好像是剛剛拼接上去的,縫隙之間的封泥竟然都是些新鮮的濕土!”

周源一邊說一邊將右手攥緊成拳,朝著佛龕下刻著浮雕的石板用力敲擊了幾下。

“啊,聽這回音、好像這浮雕石板後面有中空!”定國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是的,你先把這裡的證物收集起來,順便拍照做下標記。”周源站起來走到月門旁邊對幾個戰士招手:“你們都帶了工兵鍬吧,進來幫忙!”

在周源的指揮下,幾個戰士用隨身攜帶的工兵鍬沿著砌縫小心地撬鑿、取下了後殿左側佛龕下面的幾塊石板浮雕。在幾塊浮雕的後面,眾人看到了用長條青磚封掩起來的一個長方形洞穴,從裡面透發出來一股難聞的臭味。

 “你們看,這些封磚都是滿清時期的長條青磚,少說也有幾十年了,可是最近卻被人挖開過,好多塊磚都被砸壞了,明顯是不久之前又被匆忙封堵上的!這後面的洞穴裡一定藏得有什麼東西!”周源顧不得掩蓋口鼻,他拿過一把工兵鍬開始鑿掘那片封堵得並不嚴密的磚牆。

不一會兒、幾個人便把封堵的磚牆完全挖開了,眼前的慘景令眾人驚呆了:磚牆後面長方形的潮濕洞穴裡、卷縮著一具屍體,一個解放軍士兵的屍體。

2021-06-26 19:11:57 |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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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神秘車隊

作者: 八峰



第六節



沉默了幾秒鍾,周源回頭命令身後的一個戰士:“你立刻跑步回去通知陳營長和孫科長,說我們有重大發現,讓他們立刻趕到這來,還有、多帶幾只風燈來、再帶上一部報話機!快去!”

轉過身來,周源和定國在兩個戰士的幫助下小心翼翼地將屍體從佛龕下挖開的洞穴裡搬移出來放在地上。

此時天色已晚,暮雲四合,山影陰沉,古廟裡更加黑暗。周源讓兩個戰士舉著兩只手電筒照著,自己俯下身子,開始仔細地查驗屍體,定國則拿出一個本子站在一旁記錄。

約莫二十分鍾後,陳亮和孫忠陽打著手電、帶著一個身背報話機的通訊兵和幾個手提風燈的士兵趕來了廟裡。

“什麼情況?”陳亮急切地問道,周源簡短扼要地把在山坡下發現軍用膠鞋、眾人循著蹤跡來到神慶廟、勘查了古廟後殿禪房和發現佛龕下密窟內藏有解放軍士兵屍體等情況向陳孫二人做了匯報。

周源指著地上剛剛檢驗完畢的屍體:“我們剛剛對比了押運分隊人員的照片,這位死者就是該分隊的戰士、報務員唐志坤,我也撕開了他的領章查驗了寫在領章後面的姓名。他渾身有多處劃傷,右腳小腿嚴重骨折,但致其死命的卻是被人猛掐喉嚨窒息而亡,”周源指了指死者脖頸上兩處已經發黑的瘀傷,“初步判斷,他是被人從身後扼住咽喉猛掐致死;挖開時死者右腳上無鞋,與我們在谷底找到的軍用膠鞋正好配對;另外,他身上所配備的武器和裝具、包括有報務記錄的皮包和武裝帶也全都被凶手竊走。”

“媽的!這會是誰幹的!?居然敢殺害我軍受傷的戰士,還竊走了他的裝備!?”陳亮氣憤地問道。

“現在還不清楚,不過我們在後面的禪房——估計是謀殺的第一現場,找到了一些物證,說明在殺人和埋藏屍體時至少有兩人在場。”周源回答道。

“至少兩人!?”孫忠陽一邊問一邊掏出香煙點燃、還遞給了周源一支。

“是的,”周源把自己對在禪房和藏有屍體的佛龕下地面上發現的血跡、煙頭以及鞋印的分析給陳孫二人解釋了一下。

“從發現的證據來估計,昨天凌晨大地震發生後,押運車隊由於磨台寺村北的石橋被震垮而決定改道,走進這條岔路後不幸遭遇了余震誘發的大面積山體滑坡,被泥石流掩埋在我們所經過的山谷溝壑之中。但這個報務兵唐志坤卻死裡逃生、躲過了被泥石流掩埋的噩運,只是頭部、手臂和腿部受到一些劃傷,右小腿骨折;黑夜之中,一定是有亮光或聲音之類的出現吸引了他努力朝東南這面的山坡走來,在爬坡時他右腳膠鞋脫落;他掙扎著爬上山坡、穿過樹林,發現了這座神慶廟,他進入廟中來到後殿,遭遇了當時正在後面禪房裡的兩個或者三個陌生人,他可能向這些人提出過幫助要求,但卻被這些人突然扼住咽喉殺害了,隨身的武器和裝具等也被劫走、屍體則被塞進了這面佛龕下的秘密石窟裡。”周源說完他的推斷後猛吸了一口香煙。

“嗯,有道理,可是,這些人為什麼要殺害一個受傷求助的解放軍呢?何況唐志坤身上還帶著手槍!”孫忠陽仍然疑惑地問道。

“這就是我們需要通過調查發現的,目前雖然有了一點線索,但還不好下結論。不過,這些人殺害唐志坤應該是出於某種滅口的目的——他們不希望這個解放軍傷兵把他在這古廟裡看到和聽到的事情泄露出去。”周源掐滅了煙頭。

“嗨,不管怎麼說,這是個重大的發現,至少我們已經有了押運分隊人員具體下落的消息!我得馬上向指揮部報告。”陳亮拍了一下手掌,轉身讓報務員立刻呼叫縣城的搜索部隊指揮部。

通話間,陳亮向王從舟匯報了在神慶廟和君子口村岔路上泥石流區域的發現。得知查到了押運車隊的具體下落,王從舟既興奮又沉重,他立刻向北京總部和基地司令部發出電報,同時調動其余搜索部隊增援君子口村的搜索一隊,然後與張立軍一起帶著一輛載有99分隊搜索軍犬與特殊探測儀器的卡車和指揮部唯一的一台工程發電車前往君子口岔路上的泥石流掩埋區。

晚上八點,王賢德帶領的搜索二隊也趕到了現場。王從舟和陳亮立刻布置兵力封鎖了從君子口村岔路口到神慶廟的整個地段,重點警戒山體滑坡和泥石流掩埋區域以及神慶廟附近的山林。工兵們在谷地發現唐志坤膠鞋的地方和泥石流區域東南邊緣架起了燈光、由99分隊特別搜索排為先導連夜展開搜查。同時、由孫忠陽、周源帶領兩個班全面搜查神慶廟及其周圍。

布置完畢,王從舟考慮到搜索部隊的官兵都累了整整一天、很多人已經連續三十多個小時沒有休息,便督促各部隊除警戒人員外,先吃晚飯、輪換休息,然後再挑燈夜戰。為了便於現場指揮、他還把神慶廟設為搜索部隊的前方指揮部,在前殿、後殿和天井裡都支起了軍用帳篷。

王從舟和張立軍隨後來到廟中後殿,首先察看了被發現的報務兵唐志坤遺體。

周源在簡短匯報之後提出了要求:“屍體雖然經過初步檢驗,但要經過正式的屍檢才能鑒定死因,天氣悶熱,這廟裡也沒有條件,所以需要盡快運到縣城公安局法醫室進行檢驗。另外,此樁謀殺案件涉及到身份不明的地方人員兩到三人,唐志坤隨身所配槍支軍械和裝有電報記錄及密碼本的文件包也下落不明,進一步偵查需要當地公安機關和鄉鎮人員的協助。”

“好的,烈士遺體盡快安排轉運吧,但調查要繼續深入下去,基地和總部首長剛剛回電明確指示,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抓獲殘害我軍戰士的凶手,追回每一件武器和裝備,特別是重要的涉密文件,像唐志坤身上的密碼本和電報記錄等文件;你們起草一份偵查計劃給我,需要地方公安或相關人員協助的就抓緊去辦,注意保密就好了!”

王從舟說完之後又跟陳亮、張立軍和王賢德商量了一下,然後草擬了一份電報,請求總部與六十三軍協調,立刻派遣一個工兵連攜帶大型挖掘機械前來,准備在99分隊探測儀信號區域確定之後,立刻展開大規模挖掘。

眾人正忙碌之間,兩個通訊員端進來了晚飯。

“哇!熱飯熱菜—太棒了!”王賢德高興得摩拳擦掌,顧不得擦手就抓起一個蒸饃塞進嘴裡咬了一大口。

“這是遵化軍分區後勤部專門給咱們准備的!蒸饅頭、白菜粉條肉沫、蘿卜絲蔥花兒湯,不錯吧?來來來,大家先吃飯,然後再工作!”王從舟對大家招了招手,眾人連忙拿出隨身的軍用茶缸與飯盒,帳篷裡頓時響起一片狼吞虎咽的聲音。

“哎,這是地震以來我吃過的最好最香的一頓!”六十三軍的王營長邊吃邊感歎道。

吃完飯後,王從舟根據最新收到的電報召集眾人做了分工:確定七月三十日由陳亮、張立軍和孫忠陽負責在填埋區展開探測、挖掘和救援工作的組織與實施;王賢德所部負責挖掘區外圍和整個封鎖區域的警戒、區域內簡易道路的修築和相關物資的輸送;周源和文定國負責神慶廟謀殺案的調查。

會後,王從舟趕回了縣城指揮部大本營,孫忠陽和周源也安排了車輛將唐志坤的屍體秘密運送到遵化縣公安局法醫室,周源還將一封密信交給了隨車押送的搜索部隊醫生楊怡先。

回到帳篷裡,周源先通過報話機聯系了遵化縣公安局的副局長劉虎和新店子鎮派出所所長王立誠,請他們協助調查解放軍人員與裝備失蹤案件,提供君子口村這一帶的地理民情與政保資料,並要求次日一早在新店子鎮派出所召開一個緊急會議。

打完幾個電話,周源走出帳篷,度步來到廟外,他深深吸了一口山裡清新的空氣,抬頭仰望夜空,見從雲層背後浮出來半輪明月,清涼的月光灑滿了寂靜的山林,偶爾刮來的山風令人感覺到一絲寒涼。

“怎麼,三十多個小時沒合眼,你還不困呀?去睡會兒吧,定國在帳篷裡都鼾聲如雷了。”身後傳來了孫忠陽的聲音。

“嗨,下午兩三點那陣兒挺困的,這會兒困勁兒反而過了,腦袋瓜特別清醒,出來透透氣,順便把案情也梳理一下。”周源遞給孫忠陽一支煙。

“嗯,我也是。對了,雙林,我這次出來,首長交待的主要任務是協助王處長做好搜索部隊人員的安保、防諜和救援工作,偵破這個謀殺案的重任就主要靠你和定國了!”孫忠陽吸了一口煙對周源說道,兩人都沒有再出聲,默默地佇立在黑暗之中。

古廟西北面的山谷中亮起了一片燈光,傳來搜索部隊士兵們連夜進行修路、探測與挖掘的嘈雜聲。

2021-06-29 08:20:56 |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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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神秘車隊

作者: 八峰



第七節



第二天、七月三十日清早,周源和定國匆匆吃完簡單的早飯,帶領兩個戰士駕著一輛吉普車,沿著神慶廟西面兩百多米處、靠近封鎖區警戒線邊緣的一條連夜被工兵修築起來的簡易道路駛入了遵-唐公路,向北疾駛不到十分鍾,來到了新店子鎮派出所。在派出所的會議室裡,見到了已經在電話上認識了的遵化縣公安局副局長劉虎和派出所長王立誠,幾個人握手寒暄。

“來,周幹事,我再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新店子鎮人民公社革委會副主任兼武裝部部長駱玉良同志,他非常熟悉君子口村那一帶各方面的情況,所以我把他也找來了。”王所長拉著房間裡另外一個穿著灰色中山裝、身材矮胖、皮膚黝黑、面帶微笑的中年男子向周文二人介紹道。

劉虎則拿出兩包卷宗和資料交給了周源:“這是你電話上索要的有關資料,我盡量都找了來,有些具體情況,可能老王和駱部長知道得更清楚。” 周源接過資料表示了感謝。

會議轉入正題,派出所老王首先介紹了一下君子口東村和西村一帶的大概情況。

“什麼?你是說,這個君子口村實際上是兩個村子?”周源看著王所長問道。

“是的,”公社武裝部駱部長接過了話:“以遵唐公路為界,路西的是君子口西村,路東那條岔路裡面的是君子口東村,是兩個不同的生產大隊。”

“哦。在公路東側、沿著那條岔路向東大約兩公裡多的地方發生了大面積的山體滑坡和泥石流,具體時間是當天夜裡的什麼時候?是大地震發生的時刻?還是後來的什麼時間?”周源又問。

“這個啊,”王所長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我還真不知道,那天夜裡給震醒了以後,就趕緊跑到院子裡去了,老駱,你知道不?”

“我呀?”駱部長剛從煙盒裡拿出來一支香煙插在煙嘴上,他點燃吸了一口:“我那天夜裡睡得可沉,也是讓大地震給震醒了,當時從炕上一骨碌爬起來,跟老婆孩子就跑到了院子裡。”

“那一直沒有村幹部或者民兵巡查過這一地段嗎?有沒有老百姓報告說看到過解放軍的車輛或者山體滑坡和泥石流的情況嗎?”周源追問道。

“我是早上七八點的時候,接到了東村民兵大隊的報告,說是山體滑坡把那條土路給埋了,但是沒有說看到什麼解放軍的車輛和人員。”駱部長想了想回答說。

“哦,那是什麼人報告的?”

“東村民兵大隊的隊長胡大新。”

“那附近的村子裡有沒有發現解放軍負傷的官兵?”

“沒有,”駱部長語氣肯定地答道,“如果有,大隊是肯定會報告的。”

“離山體滑坡不遠、鄉道南面的山上有個古廟,叫神慶廟,好像還有一些傳說,駱部長能介紹一下嗎?”周源改變了話題。

“哦,那就是一個被廢棄的古廟,前些年就被縣裡來的造反派給封了。傳說嘛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來新店子鎮工作也就兩年。”駱部長遺憾地搖了下頭,他杵了下煙嘴彈出煙頭,又換上一支煙點著。

“我倒是聽說呵,”派出所長老王眨巴了一下眼睛,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這神慶廟在滿清的時候可是座皇家寺院!當年八國聯軍打進北京,鹹豐皇帝東出熱河、逃到承德避難時,曾經駐蹕神慶廟,後來賞賜了廟裡一些奇珍異寶,當地官員和老百姓莫不遵奉朝拜。後來呢,戰亂不絕、兵禍連年,古廟也遭受不少次劫掠,可那些珍寶從來就沒有被人發現過!”

“嗨,那都是些個民間傳說而已,你還真的信它?”駱部長吐出一口煙霧,不以為然地說道。

“那廟裡原來的僧人呢?”周源又問道。

“唉,文化大革命破除迷信,和尚們都還了俗,就剩下一個老法師靈璧也被下放到鄉裡去勞動改造了。”王所長回答道。

“我們經過初步調查,認為可能有一名負傷的解放軍戰士在地震中幸存了下來,目前雖然還沒有找到,但他失蹤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君子口東西村這一帶,希望各位能夠協助我們盡快找到這名失蹤的戰士。”周源表情嚴肅地說明了原委。接著他和定國又詢問了一些當地的社情政保情況,隨後便結束了會議。待王所長和駱部長等人離開之後,周源又專門和劉虎談了一會兒,向他做了些特殊交待,又叮囑他對搜索部隊已經發現失蹤士兵唐志坤屍體一事要嚴格保密,然後便與定國開車匆匆返回了神慶廟指揮部。



“你剛才為什麼不在會上告訴他們:我們已經發現那個士兵被人殺害、屍體被塞進了神慶廟後殿佛龕下的洞穴裡?”定國在車上問道。

“現在還不是時候,過早透露消息,可能會打草驚蛇、妨礙我們下一步的調查。你想:按駱部長所說,自文革以來、那古廟已經被廢棄多年、香火全無,為什麼還會有人深更半夜裡去那廟裡的禪房?結果被倒霉的唐志坤撞見,還突然下手殺害了他?這當中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周源解釋道。

回到神慶廟,陳亮和孫忠陽正在前殿的臨時指揮部裡,站在一張用器材和彈藥箱拼搭起來、上面鋪著國防綠軍毯的桌子面前,對著一張鋪開的地圖用紅藍筆做著各種標記,見周源和定國進來,便高興地告訴兩人:搜索部隊的軍犬已經在滑坡泥石流填埋區域東南邊緣倒臥的樹木下發現了一頂軍帽,估計就是唐志坤在逃離掩埋區時掉下的;另外99分隊的特殊探測儀也發現該地點周圍的泥石流填埋層下有明顯的回波信號,基本上確定了可能性最大的發掘區域,目前正由每班二十人的力量投入、進行幾乎是徒手的人工挖掘。此外,六十三軍直屬工兵團派來了一個排、攜帶著大型挖掘機械正在趕來,預計上午十點半可以抵達。

2021-06-30 10:08:01 |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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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神秘車隊

作者: 八峰



第八節



辭別了陳孫二人,周源和定國來到後殿禪房,換上了便衣,背上挎包,帶了兩個戰士走出古廟的後門,沿著頭天下午在後門台階上發現的足跡,對廟後的樹林進行了仔細搜查。在林中的一塊草地上他們發現了兩道深深的車輪轍印,周圍還有一些雜亂的腳印。

“這是什麼車輪的轍印啊?”定國一邊拍照一邊問道,周源蹲下身體撥開雜草仔細地察看著,又掏出卷尺測量起來。

“從輪胎印、輪寬和輪距來看,應該是當地老百姓常用的雙輪板車,從輪胎壓入地面的深度來看,這幾個人在車上裝了很沉重的東西。”周源一邊說一邊在他的小本子上記下勘測的結果。

“會不會是由騾馬拉著的大車呢?”定國看著地上的轍印問道。

“我沒有發現騾馬的蹄印,看見的倒是幾個人的腳印。”周源指著兩道車轍印中間和兩邊的地面,果然有被人踩踏的腳步痕跡。

“嗯,細看之下、這幾個腳印和咱們昨天在後殿佛龕下地面上發現的非常相像,應該同一伙人留下的,從能夠辨認的鞋印來看,應該是三個人留下的。”定國拿出照片和地上的腳印對比著。

幾個人循著林中的車轍印繼續前行,走出樹林後上了一條向東面延伸的小路,穿過一片低矮的灌木,小路便匯入了從君子口岔路進來那條用泥土和爍石混合鋪就的鄉道。

“你們兩人回去吧,我跟文幹事要前往東村那邊去做便衣偵察。”周源對跟在後面的兩個搜索隊戰士說道,然後便與定國沿著土路向東南前行。

此時烈日當空,驕陽似火,土石鋪就的鄉道上已經無法辨認和跟蹤車轍與腳印痕跡。兩人走了大約一裡多路,轉過右首的一個土丘,前面出現了一排高大的槐楊樹林和掩映其間的東村民舍。

走到村口,周源和定國發現土石鄉道繼續向東北蜿蜒而去,卻分出一條岔路向右拐入村子西面。兩人看見鄉道北面不遠處有一株枝繁葉茂的老槐樹,樹旁背依著山坡有一棟用土坯堆建而成的小屋,一個背負著柴捆、行動躑躅的老人正欲打開柴扉進入小院,卻不慎摔倒在地。兩人急忙跑上前去將老人扶起,又幫他把落下的柴捆搬進了院子裡。

“謝謝二位,謝謝……”老人有些氣短,微微點頭向兩個年輕人致謝。

周源推開土坯屋子布滿裂縫的破舊門扇,和定國一起攙扶著老人進了屋子,一股腐酸的臭味撲鼻而來,房子裡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戶,光線很暗,陳設更是簡陋:裡面靠牆是一鋪土炕,上面的炕席破舊、被褥肮臓,進門左首有一只水缸,旁邊牆角是架著鐵鍋的灶台。土炕旁邊挨牆擺了一張桌子和一把木凳。

兩人扶著老人在炕上坐下,定國看了看水缸和灶台,便拿起一只粗瓷碗,從自己的水壺裡倒了些水在碗裡端給老人。周源則拿出一條毛巾、替老人擦了一下臉上的汗珠,他坐在炕沿上,仔細地打量起氣息平靜了許多的老人,見他須發全白、黑瘦的臉上布滿皺紋,身穿一領打著補丁、破舊發黃的僧袍,腳上套著一雙沾滿泥土的麻鞋,枯瘦的手腕上戴著一串烏木念珠。

“老人家,您是原來神慶廟裡的靈璧法師吧?”周源判斷了一下問道。

“啊!?正是,”老人有些驚訝地看著扶他進屋來的兩個年輕人:“你們是?”

周源看了一眼定國,決定暫時不暴露身份,便告訴老人說他和定國是縣裡下鄉支農來做社情調查的幹部,然後問起老人是什麼時候住到東村這個破屋子裡來的。

“唉,”老人歎息裡一聲:“我在神慶廟住持了幾十年啊,一九六九年文化革命高潮時,我和廟裡幾個僧人都被縣裡和公社來的造反派趕了出來,幾個弟子還年輕、就都還俗離開了,沒人願意要我這個老頭子,我也不願意還俗離開,造反派就把我整到縣裡關了幾年,後來又下放到君子口西村生產隊勞動改造,”老頭兒喝了口水,抹抹嘴繼續說道:“多虧了公社的駱玉良駱部長,他來之後很關心我,看過我幾次,又找到縣裡造反派說好話,說我年老多病,讓他們允許我回到廟裡居住,但不能從事宗教迷信活動,還派人給我送過米糧;可是半個月之前,東村大隊隊長胡大新帶人突然來到廟裡,說上面指示要徹底破除封建迷信、封掉神慶廟,為了加強對我的改造,我也不能繼續住在廟裡,要到東村大隊參加勞動。這不,就把我趕到這個四面透風的小屋子裡來了。唉,不過也沒啥關系了,反正就是參加勞動,我也這把年紀了,住哪兒都一樣,有個地方安身也不錯了。”老人臉上露出淒慘的笑容。

“老人家,您老高壽啊?”定國問道。

“這個歲數了” 老人伸出兩根指頭,做了個‘八’的筆劃。

“八十了?”定國驚訝道。

“八十有二啦!”老僧微微笑了起來。

“老人家,您再喝點水,我還想問問:您在這裡住了這麼久,又在神慶廟住持過多年,有沒有聽到過神慶廟裡藏有皇家珍寶的傳說?”周源問道,接著他又把派出所老王講過的故事給老人重述了一遍。

“哈哈,皇帝賞賜的珍寶?”老法師眯著眼睛笑了、然後語氣肯定地說:“我是聽說過這個傳說,不過那都是外面人的胡說八道。”

“哦?您老怎麼會如此肯定呢?”周源問道。

“你不知道,民國以前,但凡是佛寺,若是有皇帝御賜寶物,必定是皇家寺院。我在神慶廟住持幾十年了,從我師父那裡傳下來,就沒有這麼一回事。文革這些年來,不斷有人來搜查、甚至破壞佛像、挖開神台,可是什麼珍寶也沒有找到。”

“哦,可是您看看這個,”周源從口袋裡拿出一枚閃閃發光的錢幣遞到老人面前:“這是一塊民國二年鑄造的銀元—真正的袁大頭!”

“啊,真的是!你、你是從哪裡得來的?”老法師看著眼前的銀元激動起來。

“就是在神慶廟後殿的禪房裡。”周源緊盯著老和尚的眼睛說道。

“啥!?在神慶廟裡?那咋可能!?怎麼可能呢?”老僧眼裡放出異樣的光芒,嘴唇也有些哆嗦起來。

“我們的猜測是,神慶廟裡的確有寶藏,但並不是什麼鹹豐皇帝的御賜珍寶,而是民國時期有人藏匿在此的寶藏。”周源繼續說道,老和尚渾身一震,他沉默起來,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老人家,您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往事?”周源輕輕地對沉思的老人問道,又拿起水壺給他面前的粗瓷碗裡倒了些水。

2021-07-02 12:55:00 |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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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神秘車隊

作者: 八峰



第九節




“唉,這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可回想起來,就好像發生在昨天!”靈璧法師長歎一聲,慢慢地抬起頭來給周源和定國講起了一個故事。

“我看得出來,你們這兩個後生心善仁義、是好人,這件事我揣在心裡幾十年了,從來沒有對別人提起過,如今我也是八十有二、風燭殘年的人了,隨時都可能去見佛祖,我就告訴你們吧—信與不信,全由你們自己了,”老人端起水碗喝了一口。

“我是光緒二十二年(注[/b]:一八九六年)出生的,十七歲時父母雙亡,因為家裡太窮就去當了兵。先是在北洋陸軍第三鎮,辛亥革命後,跟著部隊南征北討,因為打仗不怕死,二十七歲那年被提拔為連副,隨著王承斌的二十三師出關,參加了第一次直奉大戰【3】。仗打贏了,我卻受傷成了奉軍的俘虜,被迫跟著奉軍撤退到了遵化以東的臥龍山裡,團部就設在山裡的神慶廟裡。我的傷口發炎又發高燒無法行走,奉軍見我沒用了,就想乘夜把我殺掉,廟裡的老和尚、也就是我的恩師無清長老就把我藏入了神台之下的一個密洞裡,還替我包扎了傷口,留下一些草藥;奉軍發現我不見之後,就把無清長老綁在後殿的柱子上拷問,師父不吐一字,竟然被活活打死——阿彌陀佛,”老僧布滿皺紋的眼角流淌下來渾濁的淚珠,周源和定國也聽得肅然起敬。

“師父被打死後,我又昏迷了一會兒,大約二更時分,聽見外面有很多嘈雜的響聲,然後慢慢安靜下來,一個聲音響起‘團座,姚副官已經把部隊集合好了,就等著您下令了’‘好,我現在出去帶部隊先走,你留下來處理善後,記住:知道這裡藏寶的那幾個人必須死!先把挖牆的幾個俘虜幹掉;你手下的那兩個兵嘛,你知道該怎麼處理!’ 接著我又聽到一個冷酷的聲音,‘是!請團座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聽到這兒我心裡咯噔一下,知道要發生可怕的事情,可惜我傷口依然疼痛,身體虛弱,根本無法出去救人,”

“對話的這兩個人是誰?他們講的藏寶又是怎麼回事?”定國忍不住打斷了老法師的敘述問道。

“我在神台下的密洞裡雖然啥也看不見,但聲音卻聽得很清楚,這兩人一個是奉軍的盧團長,另一個是他的心腹、馬弁排長劉小四。我被俘後一直被他們押著做苦力,跟著撤退的奉軍跑了十幾天,所以很熟悉他們的聲音。至於說寶藏,我想就是在撤退路上、他們一直讓我們幾個俘虜抬著或用車推著的兩口沉重的鐵皮箱子。到神慶廟之前的頭天晚上,盧團長在遵化城裡宿營,我躺在馬廄裡、傷口疼痛睡不著偷偷起來,聽見旁邊磚房裡有人說話,從窗口裡還透出來光亮,便悄悄地靠近窗口察看,看見屋裡地上放著那兩口鐵皮箱,箱蓋打開著,裡面裝滿了金條、珠寶和銀元,就是你剛才給我看的那種袁大頭,屋裡靠牆的一張桌子旁坐著盧團長,正低頭看著一個賬本,劉小四站在他身旁,這時門口有人敲門,我便趕緊離開回到了馬廄裡躺下。我敢肯定,那天夜裡我在神慶廟貢台下密洞裡聽到他們說的藏寶,一定就是那兩口箱子裡的東西。”

“那後來您是怎麼留下來的呢?這幾十年裡,您自己就沒有在廟裡搜尋過那些寶藏嗎?”周源問道。

“奉軍離開以後的第二天,我爬了出來,發現廟後的樹林裡躺著六具屍體,四個是跟我一起被俘的兄弟,兩個是奉軍的士兵。我在廟裡藏了幾天,傷口好些了之後,先掩埋了無清長老的屍體,又把六個被害的士兵也埋了,本想回去找部隊,又一想自己傷病雖好了一些,腿上卻落下了殘疾,很難再從軍作戰,又想到無清長老為了救我而獻身,我應該繼承他的衣缽,皈依佛門,從此積德行善!於是就留在了廟裡,落發為僧,在神慶廟裡做起了和尚。一九三七年天遭大旱、日本人又入侵熱河與冀北,燒殺掠搶,天災人禍,民不聊生,廟裡全無供奉,山坡下僧人自己種的幾畝薄田也顆粒無收,在極度困難之時我想起了當年奉軍在廟裡藏寶之事,於是在前殿後殿、廟裡廟外、甚至於周圍的樹林裡都仔細搜查了好多遍,也沒有發現任何財寶。幸虧是新店子鎮上的王掌櫃給我拿來一袋棒子面,我才度過了饑荒。”

“那後來有人來廟裡搜查找過財寶嗎?”周源又問道。

“當然有,以前有土匪來過,解放後直到文化大革命都還算平靜,文革開始那幾年,縣裡和公社來的造反派把廟裡廟外翻了個遍,連前後殿的地磚都給掀開過,他們還挖開了佛祖神台之下的密洞,可是啥也沒找到,還把我和幾個僧人都趕了出來。公社駱部長來了之後,跟縣裡造反派說了好話,才把我從監獄裡放了出來,還允許我回到廟裡居住,他還專門來廟裡看望我幾次,向我了解過神慶廟的歷史軼事。”老和尚眼裡流露出感激的神情。

“哦,那您沒有告訴他當年奉軍藏寶的故事嗎?”

“沒有。一來是我自己找了多年都沒有找到,早就懷疑那兩箱財寶並沒有藏在廟內;二來我也不敢告訴他自己還曾經在北洋軍裡當過軍官。唉,還是六根不淨啊!都這把年紀了,這種早已過去的俗事就是告訴了又有何妨?”老僧苦笑著搖搖頭。

聽完了靈璧法師的敘述,周源和定國從挎包裡拿出兩人帶上的幹糧——四個饅頭和兩包餅幹、全都留給了老人,又湊了十五元錢和一些糧票放在桌子上,然後起身向老人告辭。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二位。”老法師激動地合掌於胸,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堅持要送二人出門。

2021-07-04 10:28:05 |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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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神秘車隊

作者: 八峰



第十節




兩人推開柴扉、走出老人的小院,只見土路上從東北方向駛來一輛騾馬拉著的雙輪板車,車頭坐了一條大漢,他留著寸頭,二十多歲年紀,上身敞開著小褂,裸露著肌肉結實的胸膛,一條寬大的灰青色燈籠褲套在他凸起的肚子和雙腿上。大漢左手執鞭,右手拿著一支酒瓶,晃蕩著兩條腿,滿臉得意地哼著小曲兒。

“這人是誰?”望著疾馳而去、揚起一片塵土的騾車,周源問道。

“他呀,是這東村的張二合,還是個啥民兵排長?別看他年輕輕的長得高大,卻好吃懶做,一天到晚跟著那些個村幹部幹些欺壓村民的事情,阿彌陀佛!”送二人出來、佇立在柴扉邊上的老和尚說著雙手合十。

“走,跟上他!”周源對定國說道,兩人回頭向靈璧法師揮了下手,便走上土路,加快腳步跟在張二合的騾車後面。

騾車先向左拐入了通往村西的岔路,走了兩百多米又向右拐進了一條小巷,周源和定國也悄悄地尾隨進去,來到一個場院,見張二合把騾車停在南面一棟大廂房左邊的馬車棚裡,卸下了車套,把騾子拴在飼料槽前,然後轉身掀開門簾走進了廂房正門。

“咱倆幹嘛要跟蹤這個家伙?”定國低聲問道。

“你剛才看清楚他腰間系著的東西了嗎?”周源一面觀察著一面回答:“他系著一條武裝帶:一條帶掛環的六五式武裝帶!他是從哪兒得到了這樣一條武裝帶?”

此時正值晌午,村民們都在家裡吃飯,場院裡一片安靜,周源和定國迅速地溜進馬棚裡,檢查了板車。突然、從屋子裡傳來一陣叫罵聲,又聽見“乒乓”地一下摔門的聲響,見張二合滿臉怒氣地掀開門簾走出來,徑直走進了場院西邊的一棟廂房,把門重重地關上。

周文二人正待溜出車棚,又見從北邊的屋子裡出來一個中年婦女,手上端著一只盛滿幹菜的簸箕,她把簸箕放在門前的陽光地上曬好,起身正欲回屋,忽見身後站著兩個年輕的男人。

“天呐,嚇了俺一跳!你們倆是——”中年婦女捂著胸口、用充滿疑惑的眼光打量著周源和定國。

“對不起,大嫂,我們是縣裡下鄉支農、來東村做震後社情調查的,這天熱口渴得不行,你能給我們一點水喝嗎?”周源和定國連忙點頭致歉。

“行行行,進來吧!”婦女熱心地把兩人引進堂屋裡坐下,又拿出兩個玻璃杯給二人倒上了溫涼的開水。

“謝謝你!大嫂,你貴姓啊?我們想向你了解一下你鄰居張二合的情況;哦、我們是做社情調查,也需要了解村裡一些民兵組織的情況。”周源跟婦女攀談起來。

原來這位婦女叫劉秀芝,她告訴周源和定國,張二合自幼喪失父母,是他叔父、也就是這場院中南面正房裡的主人,將其養大的,在生產隊裡張二合一直是幫他叔父料理隊裡的騾馬大車、負責運送物資;大前天的晚上,未經其叔父允許,張二合偷偷把車推出去拉貨,結果車胎被扎破,耽誤了第二天送化肥的任務,他叔父為了補胎又花費了五塊錢,氣得他把二合臭罵了一頓。

“你們倆剛才聽到的,可能又是他爺倆吃飯時為了啥事吵架咧!”劉秀芝忍不住嗤嗤地笑了起來。

“那你是怎麼知道張二合在大前天、也就是七月二十七號的晚上,偷偷把車推出去拉貨了呢?”定國問道。

“我親眼看到的呀——前天清早快五點、天還沒大亮,我起來到院裡搬點兒柴禾,看見二合偷偷推著板車回來,把車放回車棚裡後又慌忙回到西屋裡,連我出來他都沒有看見!”

“哦,那當時你看見他回來時,那板車上裝的有啥東西嗎?像麻袋或者箱子之類的?”周源又問。

“沒有,那板車上是空的,啥也沒有。”劉秀芝肯定地搖搖頭。

“謝謝你,劉嫂,剛才我們問你的情況請你暫時不要跟任何人說,也不要告訴二合。”周源叮囑道。

辭別了劉嫂,周源和定國又來到村中轉悠了一下,他們走進村裡唯一的一家供銷社小賣部,買了一包餅幹充饑,兩人坐在小賣部外面一顆大柳樹下的石磨旁、趁著蔭涼正吃著餅幹。

一個三十來歲、滿臉絡腮胡子的男子突然走過來,他手裡夾著一支點燃的香煙,用狐疑的眼光打量著二人問道:“你們倆是什麼人?到這個村子裡來幹什麼?”

“請問你是誰?”定國看著他反問道。

“我?我是這個大隊的民兵隊長。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男子警惕地追問道。

“哦,是胡大新隊長吧?”周源站了起來,“失敬,我們倆是縣裡下鄉支農的幹部,來東村做震後社情調查的,我姓周,他姓文。”周源看著胡隊長有些驚訝的臉色解釋道。

“哦,縣裡來的?有介紹信吧?”胡大新語氣緩和了一些,卻依然瞪著警惕的眼睛。

“真抱歉—介紹信留在了公社裡,沒有帶在身上。這樣吧,你要是不相信,請給公社高書記、或者駱部長打個電話。”周源說著也掏出一支煙點燃。

“哦、哦,那倒不用,二位既然是縣裡下來指導工作的,那有什麼需要我協助的嗎?”胡大新原先警惕的語調立刻變得殷勤起來。

“胡隊長,我們剛才從西邊的土路上走過來,發現那邊山上有個古廟,是此地有名的神慶廟吧?”周源突然問道、犀利的目光盯著民兵隊長。

“啥?古廟?神慶廟啊,嗯,有的。”胡大新臉色一變、嘴上有些支吾起來。

“聽說那古廟最近被人給封了,有這回事嗎?是誰給封的?你最近去過嗎?”周源毫不放松繼續追問。

“哦、封廟那事是公社的決定,我最近也沒去過!”胡大新右手拇指和食指掐住香煙猛吸了一口,把煙頭丟在地上,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對不起啊,兩位同志,隊上還有點事我要去安排,失陪、失陪了。”

“嘿嘿,這個大隊長可有點兒問題!”定國看著胡大新匆忙離去的身影說道。

“是的,他可能是在撒謊,”周源彎腰從地上撿起了胡大新丟棄的煙頭:“走吧,咱們今天的收獲不小,也該回去看看了。”

2021-07-07 15:28:50 |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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