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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騙倒諾獎得主 MIT天才博士生幹這事兒被開除 | 溫哥華財稅中心


一度騙倒諾獎得主 MIT天才博士生幹這事兒被開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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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歲的麻省理工學院(MIT)博士生艾登·托納-羅傑斯,去年底曾是學術界最耀眼的新星。他身穿褪色牛仔褲、頂著一頭亂發,與其導師——2024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艾塞默魯——的合照,曾讓他被《華爾街日報》譽為矽谷與學術界交會處的“神童”。

不過一樣是《華爾街日報》,21日卻以《一位MIT學生的AI研究震驚了頂尖經濟學家—然後一切都崩潰了》的長篇報道,踢爆了這位來自加州小鎮的經濟學博士生,如何操弄數據與事實,生出一份根本“不存在的AI研究數據”,一度騙倒了諾獎得主、美國國會與經濟學的學術圈,成為這個AI狂熱時代最諷刺的注腳。

在當代經濟學這樣講求數據與實證的領域,“橫空出世”往往伴隨著兩種可能:一個是能夠改變世界的天才,另一個則是一場精密的騙局。遺憾的是,艾登·托納-羅傑斯(Aidan Toner-Rodgers)屬於後者。在MIT修習核心課程期間,他撰寫了一篇關於AI對職場影響的論文,其影響力之大,甚至很快就被國會引用。簡單點說,托納-羅傑斯的結論是,AI能夠提高員工的生產力並刺激創新,但人們現在還是不太喜歡使用它。


問題是不過幾周之後,MIT卻否認了他的論文,托納-羅傑斯甚至不再是麻省理工學院的學生。這不是因為他畢業或轉學了,而是因為他的導師們提出了一個關鍵的難堪問題:托納-羅傑斯是否捏造了這一切?這位來自加州小鎮、稚氣未脫的新手,是如何欺騙學術界裡最聰明的一群人?MIT的經濟學教授大衛·奧托(David Autor)只願意透露“這在任何情況下都說不通”,包括MIT、托納-羅傑斯的導師艾塞默魯跟奧托,也都以事涉隱私為由,拒絕針對調查該研究的具體細節發表進一步評論。

到底發生什麼事?

華爾街日報》指出,托納-羅傑斯破壞的是預設高度信任、誠信和嚴謹的MIT學術文化,而讓他的同學和導師震驚的是,托納-羅傑斯的欺騙行為不僅僅是調整了幾個變數,更是完全捏造了整個研究。校內人士透露,麻省理工學院的經濟學教授事後高度關注“如何提高研究生的論文標准”,並且更積極地審查原始數據,學生們則是必須竭盡所能證明自己的研究並非偽造。

自從離開麻省理工學院後,托納-羅傑斯告訴其他學生,他的論文問題基本上只是資料的使用權利問題。據他今年5月在WhatsApp上的說法,他確實深入研究了一家大型材料科學公司的資料庫,只是獲得正式的資料使用許可,而是在該公司想撤回資料後,偽造了一份資料使用協議。不過托納-羅傑斯沒有回復《華爾街日報》的電話和簡訊,他的家人也沒有回復任何信息。



美國名校麻省理工學院(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校園一景。(翻攝自MIT官方粉專)目錄

托納-羅傑斯是誰?

托納-羅傑斯2023年抵達麻省理工學院後,就加入了諾貝爾經濟獎得主柏南克(Ben Bernanke,聯准會前主席、2022年得主)和羅伯特·席勒(Robert Shiller,2013年得主)等傳奇校友的行列,更受教於2024年諾獎得主艾塞默魯。《華爾街日報》指出,麻省理工學院的經濟學系博士班光是錄取就已是壯舉:因為每年約有 800 人申請,最後僅錄取 40 人,實際入學人數更只有20至24人左右。

托納-羅傑斯在加州葡萄酒鄉的寧靜小鎮塞瓦斯托波爾長大,家中有四個兄弟姊妹。他的父親是小學二年級老師,母親則經營一所音樂學校。認識他的人都說他很聰明,而且在校內外都沒有留下重大違規的紀錄。他在馬卡萊斯特學院(Macalester College)的大學同學達歷山德羅(Miles D’Alessandro)說:“他來自美國一個美麗、陽光普照的地方,我想他的成長過程非常美好。”曾在籃球校隊擔任後衛的托納-羅傑斯在學校裡有些獨來獨往,但他也在馬卡萊斯特學院迷上了經濟學、拿到獎學金,並且跟教授費利克斯·弗裡德特(Felix Friedt)合寫了一篇論文。



2021年,托納-羅傑斯在紐約聯准會找到了工作機會,他協助撰寫的研究發表在《應用計量經濟學期刊》以及備受業界關注的部落格上。2023 年,托納-羅傑斯開始在麻省理工學院攻讀博士學位,據認識他的學生說,他參加非正式籃球聯盟、上課、擔任助教,沒有引起太多關注。在去年《華爾街日報》的訪談中,托納-羅傑斯說:“我系上很多人——他們的父母其中一位是學術界人士、或者是醫生之類的”、至於自己的家庭也是“知識分子,但絕對不是那種追求大量事業成就的人。”

華爾街日報》指出,麻省理工學院的無菌實驗室和臓亂宿舍產生了許多復雜、尖端的思想,但那裡的研究生也承擔了進行開創性研究的各種壓力,部分教授甚至給博士生壓力,希望他們能早日完成重要研究。托納-羅傑斯的同門師兄弟有些人跟政府單位合作、也有人經營非營利組織,在托納-羅傑斯入學之前,甚至有兩位博士生在《科學》(Science)期刊發表了關於AI的突破性研究。

於是在托納-羅傑斯就讀MIT的第一個學期快結束時,他告訴一些朋友,自己偶然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線索。

那篇論文

托納-羅傑斯說,他有一位老同學在材料科學領域的一間大公司工作,該公司的主要業務是發明可用於生物醫學設備的新型物質,所以他有機會拿到大型人工智慧實驗的數據。托納-羅傑斯去年也向《華爾街日報》講述了類似的故事:“我當時想,『喔,那真是太酷了』,然後我經歷了噩夢般取得數據的過程。”到了下一個學期,托納-羅傑斯向MIT的勞動經濟學家奧托(David Autor)提出了這個想法,奧托這些年剛好一直在思考AI將如何影響就業。


托納-羅傑斯在這之後便專注於他的研究,並在去年6月4日的午餐講座(lunchtime lecture series)發表了早期的研究內容。MIT的午餐講座是讓博士生展示研究的平台,來自全校的學生和教職員工都可以參加,當時艾塞默魯(Daron Acemoglu)也出席了午餐講座。在大約二十多名學生和教授面前,托納-羅傑斯描述了一家專注於調整材料分子配方的大型美國公司,如何向1018名科學家引入一種AI工具,讓這些科學家可以指定他們希望化合物具備的特性,然後生成配方供科學家們選擇。

根據托納-羅傑斯的研究,研究人員確實因此發現了更多材料、申請了更多新專利。但更令人驚訝的是,人工智慧不只讓工作變得更輕松,而且這些好處主要流向那些最成功的科學家。因此盡管整體生產力因為AI的加入有所提升,但科學家們卻普遍對這款AI工具感到不滿。論文裡還引用了一位科學家的感慨:“我忍不住覺得,我的大部分教育現在都毫無價值了。”

華爾街日報》指出,托納-羅傑斯的發現,與奧托的AI樂觀論形成對比,因為奧托認為AI可以讓更多人從事目前只有受過高度訓練的專家才能完成的工作,從而有助於縮小收入差距;這項研究同時也反駁了艾塞默魯的悲觀主義,因為艾塞默魯對AI提升勞工生產力的能力抱持懷疑——托納-羅傑斯的研究更能反映現實世界的復雜性。

去年11月,托納-羅傑斯在世界頂尖經濟學研究機構——美國國家經濟研究局(National Bureau of Economic Research)的研討會發表了他的研究成果,並且獲得同行好評。該篇論文很快也在國會山莊的聽證會上被引用。幾周後,《自然》(Nature)也對其進行了重點報道,最終版本去年12月發布在arXiv上,這是一個全球性的未發表科學研究儲存庫。

神話開始崩解

當還沒三十歲的托納-羅傑斯成為MIT經濟學研究的傳奇時,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分校電腦科學家查爾斯·艾爾坎(Charles Elkan)也看到了這篇論文。對他來說,這項傑出的研究似乎有些不對勁。艾爾坎曾擔任高盛(Goldman Sachs)的董事總經理,也曾在亞馬遜(Amazon)擔任科學家、並且領導機器學習團隊。鑒於該技術據稱的啟用日期,他認為這項技術聽起來好得令人難以置信。


艾爾坎的質疑直指核心:如果真有公司開發出如此強大且具戰略價值的AI工具,為何會允許一個實習生級別的研究生拿去發表?更何況,美國能擁有如此規模研發團隊的材料公司屈指可數(據他所知也只有3M與康寧),它們若有這種黑科技,早就大肆宣揚或嚴加保密,絕不可能如此“慷慨”。

托納-羅傑斯的專訪在《華爾街日報》刊出一周後——艾爾坎決定寫一封電子郵件給奧托和艾塞默魯,對其得意門生的“學術誠信”提出質疑。

於是教授們開始調查。



前所未有的造假

華爾街日報》指出,經濟學領域過去幸免於抄襲或造假的丑聞,倒是材料科學領域在2023年曾發生室溫超導體的轟動性發現被證實無效的前例。不過無論是方法論不夠嚴謹、或者是數據遭到扭曲,整個研究的造假卻是前所未有的。今年1月31日,康寧公司向世界智慧財產權組織(WIPO)對網域名稱corningresearch.com.的注冊商提出申訴。因為任何控制該網域名稱的人都可能建立電子郵件地址或網頁,讓人誤以為與康寧公司有關。WIPO很快發現,托納-羅傑斯顯然注冊了該網域名稱,康寧公司也成功贏得該網域名稱的轉讓。

托納-羅傑斯在這起申訴中,從未做出任何回應。奧托和艾塞默魯今年2月則將此案提交給MIT的紀律委員會。

根據兩位同學的說法,托納-羅傑斯大約在這個時候開始缺課。他告訴朋友自己正在面試OpenAI的工作機會,表現得好像一切正常。另一位同學說,在四月的一次派對上,托納-羅傑斯看起來很疲憊,但仍在談論論文的成功。即使他的教授和麻省理工學院質疑他的研究,托納-羅傑斯3月5日仍在材料研究學會舉辦的材料科學與人工智慧虛擬研討會上發表研究

直到今年5月,麻省理工學院終於發表聲明,正式否認托納-羅傑斯的論文,稱其“對數據的來源、可靠性或有效性沒有信心,對該研究的真實性也沒有信心。”這份聲明雖然沒有直接點名托納-羅傑斯,但也明白表示“該論文作者不再是麻省理工學院的一員”。在5月份的WhatsApp聊天記錄中,可以看到托納-羅傑斯對同學坦承偽造了數據使用協議,“這是我一個令人尷尬的嚴重不誠實行為,事後看來,當初直接放棄這篇論文會更好”

此外,包括康寧和3M公司都向《華爾街日報》表示,他們並未推出托納-羅傑斯所描述的實驗,也未與他分享數據。《華爾街日報》審閱了托納-羅傑斯作品的兩份早期草稿——一份來自2024年4月,另一份來自2024年9月。4 月版本中的數據與後續版本存在沖突、存在細微的改動(像是材料研究公司的科學團隊從421個改為221個,AI發想的數量從超過75%降為低於57%),《華爾街日報》認為,這些改動有可能會引起導師的質疑。

當MIT表示問題論文的作者已經離校,整個學術圈心知肚明的是,那個曾經的學術天才已經徹底出局。這個AI狂熱的時代,每個人都急於證明AI的價值、或是厘清AI威脅人類的預言。托納-羅傑斯的優秀論文正好迎合了這種集體焦慮與期待。他不僅欺騙了導師、欺騙了學術,也一度欺騙了這個急於尋找答案的時代。這起事件對經濟學界的沖擊尤其深遠,艾塞默魯坦言:“經濟學界今後無疑會變得更加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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