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時代告終 "垂直整合"成唯一出路

2025-04-05 | 來源: 安邦智庫每日經濟 | 轉到微信 | 有0人參與評論 | 字體: 放大縮小 | 收藏 | 打印

生產方式隨著經濟和技術的發展不斷演變。從工業化初期到全球化時代，再到如今逆全球化的潮流席卷世界，企業始終在尋求優化生產的方法。在全球化的背景下，OEM（原始設備制造）和ODM（原始設計制造）模式被廣泛采用。這兩種生產策略將生產（和設計）外包給專業供應商，使得制造商能夠跨越國界，藉助全球資源進行效率優化。

許多OEM和ODM廠家選擇在勞動成本較低的國家建立生產基地，降低制造成本，促進了國際分工的深化。例如中國在加入世界貿易組織之後，深度參與全球分工，逐漸成長為制造業強國。然而，隨著全球供應鏈的不確定性增加和市場需求的快速變化，依賴外包生產的OEM和ODM模式的短板日益凸顯。

日前，馬斯克（Elon Musk）在一檔播客節目中聊到了特斯拉（Tesla）和Space X的“生產蛻變”。特斯拉早期階段的想法是典型的ODM模式，即將幾乎所有制造環節外包，自身專注於研發和設計，但後來馬斯克發現沒有優秀的供應商，於是只能選擇轉向垂直整合（Vertical Integration）的生產方式——掌控供應鏈上的關鍵環節，自行設計和制造車輛的軟硬件，並采用直銷模式與消費者直接打交道。馬斯克還在SpaceX將垂直整合應用於航天工業，從火箭設計和引擎制造，公司全部親力親為。垂直整合的生產方式令特斯拉能夠控制質量、加速創新並在不受外部限制的情況下擴大生產規模。就這樣，馬斯克被逼成了一個“制造大師”。

馬斯克的經驗並非個例，實際上制造業的趨勢正在轉向垂直整合。蘋果公司一開始依賴英特爾（Intel）提供處理器，之後轉向自主生產制造M系列芯片，使得蘋果在硬件和軟件整合方面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控制權，得以生產出更快、更高效且與IOS生態高度匹配的設備。通過芯片上的垂直整合，蘋果降低了自身的供應鏈風險並加快了自家的產品開發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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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地，亞馬遜大量投資自建物流和配送基礎設施，從依賴第三方承運商轉向構建垂直整合的網絡，降低了成本、提升了配送速度，使亞馬遜成為一個可以自給自足的電商巨頭。除了科技行業，傳統制造業也在采納垂直整合的生產策略。比亞迪自主研發和生產關鍵零部件，在電池、電機和電控系統方面建立了強大的技術壁壘。傳統汽車制造商如福特和通用汽車都在建設自己的電池工廠保障電動車供應鏈。時尚品牌如Zara和Nike也通過整合生產和零售來快速響應市場趨勢並維持品質。這些案例都凸顯了垂直整合的共同優勢：適應市場變化的靈活性、嚴格的質量控制以及通過創新實現差異化的能力。

如果將OEM/ODM生產方式與垂直整合進行對比可以發現，OEM/ODM雖然可以將生產外包至低成本地區實現成本節約，利用專業供應商提升生產效率和快速規模化生產，但缺陷也很顯著：對供應商的依賴增加了產品質量的不可控以及由生產延誤、原材料短缺和地緣政治動蕩帶來的不穩定性。

OEM/ODM供應商多擅長標准化生產，難以滿足快速創新的需求，而企業對生產過程的有限監督也增加了質量隱患。相比之下，垂直整合可以掌控整個生產流程，確保質量與戰略的一致性，消除了外部因素掣肘，並在內部高效協作推動創新。此外，疫情讓各個國家意識到供應鏈安全的重要性，全球貿易在逆全球化的風潮下走向碎片化和區塊化，進一步暴露出OEM/ODM的劣勢。

2021年疫情期間，全球供應鏈陷入混亂。作為現代制造業的核心零部件，芯片出現了嚴重的供不應求。汽車、家電、電子產品等行業紛紛遭遇生產停滯，許多依賴OEM模式的企業因此深受打擊。據統計，2021年全球汽車行業因芯片短缺減產超過1000萬輛，損失高達數千億美元。這種被動局面，正是OEM模式過度依賴外部伙伴的直接後果。

當然，垂直整合的生產模式需要企業投入巨額資金和具備出色的管理能力，恐怕只有資源充沛的企業才能駕馭，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采用垂直整合的企業才難以被取代，能夠在日益激烈的市場競爭中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