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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鏡頭裡 是母親被時代拋下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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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4月24日,彭佳的爸爸在寶寶相冊裡寫了一句話給5歲的女兒:彭佳,萬萬不能走你媽的路。


這句話對彭佳的影響,可能比想像中更大。2013年,彭佳大學畢業一年後,她回到了家鄉,進入某大型國企工作,成為一名工程師。

這家國企,是她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工作過的地方。對於彭佳來說,這不是最理想的選擇,但她不敢辭職,潛意識裡,她不想復制李愛軍的“失敗”人生。


李愛軍只活了短短47年,人生前半段有過得意的時光,有錢的時候喜歡買鞋,鞋盒子能從牆角堆到房頂;人生後半段落魄時,需要靠吃低保生活,照片裡的襪子底都是污黑的。

她放棄過很多普通人難以割舍的東西,包括體面的國企工作,包括完整的家庭,包括4歲的女兒彭佳——李愛軍到底愛不愛自己?這個問題折磨了彭佳20多年。

這本名為《mama》的攝影集,創作開始於2020年。它是彭佳走出近十年抑郁內耗的開始,也是她漸漸理解生母的開始。2022年,在《人物》雜志的采訪中,李愛軍與彭佳的故事,被定義為:這是一個理解母親的故事,也是一個女孩自我修復的故事。

其實,對於彭佳來說,這個作品的誕生,還是一個促進改變的故事。2023年2月,《mama》的紙質版作為獨立刊物發行。2023年9月,它又獲得第四屆中國青年攝影推廣計劃鯤鵬獎。這意味著,彭佳有了新的職業選擇:從一名工程師轉型做攝影師。

什麼樣的領悟,能讓一個人恢復選擇人生的勇氣?上一代人度過一生的方式,會對下一代造成什麼樣的影響?每一代年輕人都想過與父輩不同的人生,他們如何才能互相理解?

通過這本《mama》中兩代人的拉扯,我們想試著找找可能的解釋。



一個時代的耗材,還是一個女人的詩歌

在母親李愛軍的人生裡,彭佳曾經是不被選擇的那個選項,之一。

李愛軍跟著一個騎著摩托車的男人離開時,彭佳只有4歲。在她記憶裡有一個場面:她跟著摩托車後面,追呀追,一直喊,但李愛軍一次都沒有回頭。

這段不一定真實的記憶,是彭佳在李愛軍活著的時候最後一次追逐她的影子。第二次追逐,發生在李愛軍去世之後,彭佳一張又一張地掃瞄李愛軍留下的照片,並一次又一次地自問:照片裡的人是誰?她跟我有什麼關系?

彭佳試著復盤李愛軍的人生,想找到她墜落和下滑的關鍵點。



影集裡的第一張照片,是李愛軍人生第一個婚禮。紅色的西服裡露出一點白襯衣上的領結,扎起的頭發上插了一圈紅色的花,耳環上都綴著紅色的珠子——這是1980年代時髦青年的結婚標准打扮。微笑的新娘明眸皓齒,有著任何世俗標准都得承認的美麗。

世界上最殘酷的事情之一,是眼看著美麗被歲月侵蝕消磨。



生於1965年的李愛軍,也曾經是那個年代光榮的“大廠子弟”。她的父輩,是從東北來到西安支援三線的老工人。支援三線這個詞,有著鮮明的歷史印記:從1964到1978年,東北向三線內遷事業單位200個,人員100萬,援建項目300個,對三線地區的工業化、現代化和城市化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李愛軍成年後的1980年代後期,迪斯科、搖滾樂等新潮的生活方式漸漸成為年輕人的日常。李愛軍與彭佳的父親就是在迪廳裡相識相愛並結婚。因為結婚年齡沒有達到國企內部的要求(離規定的適婚年齡還差半年),李愛軍放棄了國企的工作,並通過男方的家庭關系,進入了國企附屬的食品機械廠。



關於這次轉職的理由,彭佳的父母雙方長輩有不同的解釋。彭佳的姥姥說,李愛軍是為了愛情扔掉了鐵飯碗。但彭佳的奶奶說,李愛軍只是因為身體不好,不想在原單位當工人。但無論哪個理由,這個選擇都顯得缺乏遠見——1993年1月份,食品機械廠就倒閉了。

李愛軍放棄第一段婚姻的時間,是1993年9月。堅持離婚的理由,可能是在婚姻裡找不到幸福。彭佳的父親是個攝影愛好者,一到雙休就不著家,有時候甚至會請十天半個月的假出去拍東西。但從彭佳的父親角度,他覺得李愛軍只是嫌棄他沒錢。



此後,李愛軍談過幾場戀愛,大約在1995年左右才進入第二段婚姻,對象是一名“在當地有錢有勢”的男人。但這個男人也沒有給李愛軍帶來安穩與幸福。李愛軍懷孕了,但在當時的計劃生育政策下,這個孩子屬於超生。為了留下孩子,她一個人去了新疆生產,回到西安之後,假裝這個孩子是抱養的,但終歸沒有瞞住。於是,為了保住男方的工作,1998年,她又一次離婚

失去了家庭和工作的李愛軍,在前夫的資助下,開了一家桑拿浴室。影集裡有一張照片,是李愛軍和兩個小姐妹站在掛著“芙蓉浴”牌子的一處平房前親密合影。雖然房子看上去簡陋,院牆斑駁,招牌也有點敷衍不顯檔次,但她笑得如此燦爛。





在那個時代,桑拿浴,屬於公務消費和私人消遣的熱門場所,據說,1996年,全國桑拿浴多達一萬家,每年要“洗”去100億元人民幣。李愛軍的桑拿浴應該有過一段時間的紅火時光,彭佳記得奶奶曾對她說起:你媽可有錢了,“穿的涼鞋都是皮的”。

桑拿浴的關停是在千禧年前後。在全國加強娛樂、服務場所管理的大背景下,為數眾多的歌舞廳、桑拿浴、電子游戲廳、發廊等場所遭遇嚴打。

做不成女老板的李愛軍,選擇了南下廣東,接一天20塊的發傳單工作,睡大通鋪,尋找一切能賺到錢的零工機會。沒過兩年,她又回到家鄉,想從母親那裡拿錢開商鋪,被拒絕了——母親怕她騙錢。商店開不了,就又開麻將館,還在鄉下包了一片地,種小米,養雞,養兔子。



圖:彭佳很在意這張李愛軍抱著羊的照片,她從中能讀到快樂的情緒

李愛軍的後半生,沒有體面的工作,也沒了能長久做下來的事情,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桑拿浴生意最賺錢的階段,她買了一處房子,這成了她貧困半生最後的兜底。到了2007年,她又申請了低保,一個月能領300多塊錢。在生命的最後階段,她發現兒子可以靠打游戲賣裝備賺點錢,40多歲的她也打起了游戲。



她留給女兒彭佳最後的禮物,是親手打的一幅小女孩圖案的十字繡。

在影集結語部分,彭佳寫道:如果去世只是去了另一個世界,希望她在那邊能有錢且快樂。



“萬萬不要走她的路”,就能幸福嗎?

彭佳把李愛軍的人生概括為“時代的耗材”,在各種選擇之後節節敗退,越過越糟。

但同時,她活得有勁,敢愛敢恨,說走就走,不被任何一個角色定義或束縛,包括作為母親。她不是那種會因為愛孩子而忍受不如意婚姻的母親,她選擇了做自己。就像80年代一首流行歌曲所唱的那樣,“跟著感覺走,夢想的事哪裡都會有”。



但不得不說,時代的耗材這個詞,精准地擊中了現代人的切膚之痛。從李愛軍的1980年代,到彭佳的2020年代,時代的列車速度越來越快,誰不曾擔心過自己被甩下?

作為一個准“90後”,彭佳人生的前三十年從來沒有偏離“正確”的軌道。她努力考上大學,選擇了跟父輩工廠業務對口的專業,畢業之後,先是去了一家貴州的國企,過了一年後,又回到了西安,進入了父輩工作生活了一輩子的企業,這一待就是十年。



現在回想起來,彭佳會覺得,從離家上大學算起,一直到現在,她最快樂的日子還是在貴州的那一年。雖然本可以一畢業就回家鄉工作,但她還是不顧家人的極力反對,自己選擇了去遙遠的貴州安順,工資也不算高,實習期月薪只有2000元。

但是,在貴州上班的日子裡,彭佳喜歡上了和朋友們一起騎車出游,騎行很遠的路,去海邊扎帳篷,看白鷺成群掠過水面,聽雨點打在帳篷頂上的樂聲,感受大家一起燒烤聚會的樂趣。那是一種純粹的快樂,也讓她覺得生活是有意義的。



圖:在貴州生活時,彭佳拍過的照片

其實,在大學期間,彭佳就會經常追問自己:我每天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在這個世界上,我存在的價值又是什麼?在學校裡,在書本裡,她都找不到答案。


她就讀的那所大學,坐落於一座小城郊區的山坡上,環境惡劣,經常有蛇蟲出沒,冬天沒有暖氣時,她和同學們需要靠出門跑步來“取暖”,而到了夏天,彭佳的“招蚊體質”也讓她吃盡苦頭,至今對毒蚊子咬出來的巨包心有余悸。但比起身體上的折磨,她更難以忍受的是精神上的迷茫和無助。學校在地理上的偏遠閉塞,讓她的大學四年就像是高中的延續。

大四的時候,彭佳曾經短暫地作為一家教育機構的志願者,去四川的鄉村裡給孩子們講過幾次課。她喜歡詩歌,就把自己讀過的詩講給孩子們聽。隔了幾個月再去,發現很多孩子都記得她的名字。她特別感動,覺得自己的付出是有價值的。那段時間,她甚至想過,要不要畢業後幹脆成為這家機構的正式員工?但來自家庭的強烈反對,還是讓她退縮了:沒有編制、沒有穩定收入,也看不到上升途徑……意義?畢竟不能當飯吃。從小到大,她耳濡目染的工作價值,與個人理想無關,就是賺錢吃飯的手段。

獨自去貴州,是她唯一一次小小的“叛逆”,但沒能堅持太久。入職不到一年,彭佳生了一場重病,上吐下瀉了半個多月。雖然正規單位的醫保福利卸掉了看病的經濟負擔,但獨自面對一切無人照顧的痛苦,讓她終於松了口,打電話給父親說:我要回家。

回到家庭的羽翼下,回到熟悉的社會關系裡,走上父輩曾經走過的路,看上去就是彭佳逃不脫的宿命。





圖:彭佳的愛貓“貝貝山”。

回家,並不能解決根本問題

最開始回家上班的日子裡,彭佳住在家裡,跟父親、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弟弟在一個屋簷下生活。後來終歸還是不適應,就自己搬出來住。

繼母來到這個家的時候,彭佳上小學五年級,經常生病,繼母就得經常放下工作帶她去看病,事情多了,就會不耐煩地催彭佳的爸爸“你帶著你姑娘去看病”。後來,繼母自己也生了孩子,彭佳就會在一些日常小事上感受到微妙的不同。她曾經試過表達自己的委屈,對繼母說,你太偏心了,只對弟弟好,對我不好。但繼母說:不是親生的,我沒辦法。

直到今天,彭佳還沒有完全消化這句話給她帶來的沖擊。她又一次沒能成為首選。

彭佳和繼母之間,關系其實並不差。長大以後,她也能理解,為人繼母,也是一種人生課題,誰也很難堅持做到滿分。在李愛軍離開以後,她曾經對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有過期待,覺得有些空缺可以靠填補,但後來發現得不到,便告訴自己:不要強求。



因為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彭佳與父親之間,也有著一道無形的界限,也許親近,但未必親密。她親眼見到過,父親因為第一次婚姻的失敗而陷入長期抑郁,一度靠天天喝中藥和吃有糖心的水晶餅來緩解情緒。她也一直記著小時候,父親經常把她帶到操場上,讓她自己玩,然後消失很長一段時間,她很害怕,怕自己會被永遠拋棄在那裡,又一次成為不被選的那個。

在彭佳的生母那邊,目前還在世的親人裡,是姥姥、舅舅,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但生母去世後,圍繞著後事操辦事宜,即使是至親之間,也發生了一些不愉快。彭佳夾在兩家之間的尷尬身份,讓她對長輩的態度無奈且無力,只能和弟弟感慨一下家庭關系的復雜,並在《mama》這部作品裡隱晦地表達一下心緒。

熟悉的環境,並不意味著精神的舒適區。所有在世的親人都在一個城市裡,觸手可及,並不意味著如魚得水。而國企穩定的工作,在當地體面的薪水,以及各種隱形福利待遇,都無法緩解一個人無處安放的焦慮。在她所在的環境裡,一個人的成功標准或幸福依據,都是用物質條件來衡量的:錢,權力,配偶,子女數量……

從2017年到2019年,接近而立之年的彭佳,卻陷入了精神上的低谷,需要不斷地做心理咨詢,來緩解自己抑郁和失眠的症狀。心理咨詢費並不便宜,每小時要500元,一周做四次就是2000元。雖然代價昂貴,但這是彭佳唯一能抓住的出口。




她對心理咨詢師說:“我的人生底色是灰色的,這是我的真實感受,不是比喻。浮在最上面的是痛苦,撥開痛苦表層之後就是焦慮,在焦慮的下面就是一片灰暗。我待在那個地方,幹什麼都不會有熱情,也沒有愛好和價值觀相近的人。”



通過做咨詢,不停地回答問題,做表格分析,彭佳把自己的人生做了一個徹底的解剖。生母在她成長過程中的缺席造成的影響,在這些分析中一點點地顯現出來。這時,距離李愛軍的去世已經過去了5年多。



圖:孤獨圖書館出品的《mama》封面,屬於“幻像phantom zine”系列之一。創作這部作品,讓彭佳對生母的稱呼,從“李愛軍”過渡到了“mama”。

這本《mama》攝影作品,源起於2020年。這也是彭佳走出漫長抑郁的一個契機。一張照片,又一張照片,一份日記殘頁,一件廉價的毛衣,一幅十字繡,一包扔在抽屜裡十幾年的番茄醬,一張張住院費用單據,她拼貼著李愛軍的人生,在玻璃渣裡尋找著自己曾經被愛過的證據。

一個在不被選擇的陰影下過了20多年的女孩,想知道自己生而為人的價值。



想飛的心,從未停跳

在創作《mama》的過程中,彭佳是瞞著父親的。作品完成以後,她才拿給父親看,父親沒有明顯的情感波動,只給了句專業評語:“文字還行,圖片差點意思。”

彭佳的父親,在端穩了國企飯碗的同時,從沒放棄攝影愛好。他喜歡拍黑白片,把鏡頭對准各種底層人、邊緣人群,為了拍一些題材,他現在還會坐綠皮火車,住最便宜的旅館,跟著拍攝對象一起吃盒飯。他出過攝影集,還在意大利辦過個人攝影展。用彭佳的話說,“如果他不是我爸,我肯定得尊稱他一聲老師。”

彭佳決定走攝影的道路,也許有過父親的影響,比如小時候跟著父親去拍過外景,但實際上並沒有父親的推動或助力。甚至有一段時間,她會痛恨自己在攝影方面的興趣。她不敢像李愛軍一樣活,但也從一開始就抗拒成為父親這樣的人。雖然父親在攝影圈子裡被認可,但在小城主流價值觀下,一個沒有錢,也沒有幹部頭銜的中年男人,很容易被打上失敗的標簽。

彭佳還是選擇了走攝影這條路,在經歷過長期的精神內耗之後,她終歸需要一個表達自己的載體,而文字和影像,是最容易接觸到的,是伸出手就可以拿起來的。

跟彭佳父親同輩的攝影圈老友裡,有人拋棄鐵飯碗出來創業,做工作室,風聲水起。對方曾經向彭佳父親發過邀請,讓他出來一起幹,但彭佳父親拒絕了——他沒有把愛好變成工作,而他的本職工作是企業宣傳,既不妨礙他搞創作,還能提供不少到處拍素材的便利。

現在,輪到彭佳做選擇題了。只是,她沒有辦法像父親一樣兼顧工作與熱愛。

在她所在的國企,與她工齡相近的同儕裡,不少已經升到管理級別,而且完成了買車、買房、成家、立業一條龍操作。但彭佳入職十年,還停留在基層技術員的崗位上。她缺少對工作本身的熱情,也沒有向上攀爬的動力,更學不會看人眼色巴結領導,連逢年過節送禮這種面子工程都做不來,在飯桌上給領導打圈敬酒時都會有“恥感”。



用彭佳的話說,“我覺得在他們眼中,我就是一個奇葩。”但是,她又補了一句,“但在攝影圈,我屬於超級正常的那種人。”

某種意義上,《mama》的問世,給了彭佳一個新的選擇機會。她獲得了一個更廣闊的世界,更多願意傾聽和理解她的人,一群新的朋友,新的圈子,新的可能性。她發現,有那麼多人已經不再僅僅把工作視為“飯碗”,他們可以通過做自己感興趣的事,順便把錢賺了。

這種她從前不敢想的可能性,已經有人實現了。她已經很難安穩待在原地。

好作品都是一面鏡子,照出百樣人生

本來,彭佳在創作之初,覺得這只是一部個人化的作品,“我的經歷太特殊了”。但是,當作品被印刷、被報道、被展覽甚至獲獎之後,她發現,這個世上居然有許多人與她深切共鳴。在書展上,她親眼看到過:一個女孩把她的作品從頭到尾翻完,一抬頭滿臉都是淚;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看完書後特地過來握她的手。



圖:在2023平遙攝影大展上,《mama》成為獲獎作品

所有對別人故事的閱讀,都是一個重新審視自我的體驗。

客觀地看,通過《mama》,彭佳與去世的李愛軍,互相成為了對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對於被書寫者李愛軍來說,這是一個普通生命能獲得的特殊幸運:她47年的短暫人生,無論美麗、決絕、犧牲,掙扎、貧窮、衰老、病痛,死亡,都有了最好的承載容器,可以讓她的生存不會埋沒,不會隨風而逝。

對於書寫者彭佳來說,她一直處在不被選擇中、一直在追問的生命意義,通過這部作品得到了部分的答案,這也許能幫助她翻開人生新的一頁。

只是,當一個故事進入公共領域,任人評說是一種必然結果。人們也許會把李愛軍的人生當做選擇失敗的樣本,總結經驗或教訓。但是很多人會忽略一點,任何選擇都不可能脫離時代背景。比如,放棄國企的工作,確實是李愛軍人生下降線的開始。但是,如果她保住了第二次婚姻,或者作為女老板創業成功,或者通過南下廣東趕上了時代的風口,那麼,“離開體制,勇敢下海”之類的詞句,是不是會寫進她的“成功經驗”?

彭佳現在可以不再被別人的人生所綁縛,不再糾結於被誰放棄。所有的人生都是選擇題,被選擇的不一定就是正確的,被放棄的也不一定就不值得。現在的她,可以主動去選擇一個新目標——在35歲之前,完成與過去的切割,去上學,潛心進修攝影這門學問。同時,她已經開始著手積累新的作品素材。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BOSS直聘(ID:bosszhipin),作者:恒山搓澡尼,圖片:彭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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