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論文總量已超美國,人均公共圖書館數卻只… |
每所大學都有圖書館,往往還有不止一個,其中最主要的那個就是所謂的“大學圖書館”。藏書量最多的大學圖書館當屬哈佛大學圖書館,藏有一千七百多萬冊。同樣,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公共圖書館,可能也不止一個,最大的那個在“圖書館”前通常以所屬城市命名或再加上“市立”或“公共”二字,如南京圖書館或紐約(专题)市立圖書館。
圖書館為人們提供書籍,但館藏圖書數目卻從來不是衡量圖書館的最重要的指標。圖書館最重要的指標除了館藏圖書的內容質量外就是藏書的“流通量”,好比經濟學家衡量經濟活力注重“貨幣流通量”一樣,這是圖書館“使用效率”的度量。類似前幾年中國政府的一句告誡“房子是用來住的,不是用來炒的”,“書是用來讀的,不是用來藏的”。
許多人都聽說過一百七十年前在大英博物館閱讀桌下留下的“馬克思腳印”這個故事。雖然“腳印”純屬子虛烏有,但是自1850年6月起,偉大學者馬克思(Karl Marx,1818-1883)為了撰寫《資本論》,與倫敦大英博物館結下幾十年的不解之緣。從早上9點到晚上7點,他通常待在那裡的圓形閱覽室中博覽群書、收集材料、摘錄分類、撰寫書稿。他前後集數十年心血寫就的四卷本輝煌巨著的第一卷於1867年出版。某種意義上講,大英博物館的閱覽室是《資本論》誕生的助產士。
丘成桐在其自傳《我的幾何人生》中,回憶了他在加州(专题)大學伯克利分校數學系讀博期間,課余時間日夜浸泡在數學圖書館裡。在浩瀚的數學大海中,他不僅收獲了學問,也初識了一位正在攻讀物理博士的美麗姑娘,並最終收獲了愛情。
讀書多而藏書不多的最著名的中國讀書人非錢鍾書先生莫屬。據說他幾乎不買書,也不藏書,但他最善於利用圖書館資源。當他還是清華大學本科生時,就以“橫掃清華圖書館”著稱;當他成了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一級研究員時,他會每周定期去研究所的圖書館,歸還上次借閱的一批書,再捧回一袋書。所以,錢鍾書無需藏書,書中的人文知識、歷史典故、精辟論述等已貯存於大腦中或記錄在筆記本裡。我在2019年有幸瞻仰了他在無錫的故居,目睹玻璃櫃裡數本大部頭多語種蠅頭筆記摘錄,被他如此廣泛的閱讀所震撼。
另有些人,家裡有專門書房,一排排書架看上去氣宇軒昂,一層層精裝書像西裝革履的紳士立在其中,它們卻幾乎沒有機會下架活動筋骨,因為主人只是把書當作富麗堂皇的擺設,在他們心中,面子遠比裡子重要,是否忙裡偷閒真正讀書並不重要,不是嗎?
我自幼也喜愛讀書,期間數學書讀到一紙博士學位證書,其他書和數學書一樣到現在還喜歡讀。我從小受父母影響,長大後也得益於幾個好老師、好同學、好朋友,一直隨心所欲地讀書,樂此不疲。
去年我讀到一位留美學人的博客,專談中美兩國的公共圖書館。作者查詢了官方統計,發現截止到2022年,中國有3303家公共圖書館,平均每42萬人共享一家,而美國則有17278家,平均每家服務2萬人。這樣按人口平均,兩國公共圖書館的數目相差21倍。如果加上非公共圖書館(如學校圖書館和學術圖書館),美國共有131848家各類圖書館,而中國缺此官方數據。中國國民生產總值已近美國,學術論文總數已超美國,然而,從“公共圖書館數”這項量化“公民閱讀普及率”的指標上看,兩國尚有差距。
我在中美兩國見識過多種圖書館,包括公共圖書館和高校圖書館。我想分享對兩國公共圖書館和大學圖書館功能和區別的某些簡單觀察,借此發表點一孔之見。
01 中國圖書館:騰飛的三十年
改革開放前,由於中國經濟發展尚未開始騰飛,需要資金維持的圖書館資源不豐富。但由於建國後十七年出版業者的共同努力及編輯部人普遍較高的專業素質和職業道德,從科學技術到人文歷史,一本本出版發行的專業書籍或普及讀物給各行各業的讀者提供了營養豐富有益健康的精神食糧,廣受公民喜愛,如商務印書館、三聯書店推出的漢譯人文經典或隨筆游記傳記;科學出版社面向專業人士的科技著作;人民教育出版社及高等教育出版社不斷重印或新出的各類教科書;人民文學出版社精心挑選的中外文學作品。多年來,我每次回國學術訪問之余,會造訪當地古舊書店或舊書攤,挑購優質舊版圖書。那時的出版總量雖與今日無法相比,但書籍內涵優美,少有東抄西湊之作,貨真價實,也讓為數不多的各地圖書館起到了文化教育先鋒作用。許多名人都曾回憶到他們少年時泡在圖書館裡如饑似渴飽餐啟蒙讀物的幸福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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